他吩咐马夫前去一探究竟,不一会儿,那人神色匆匆地归来,抬起头极快地看了凌游一眼,无力地垂下头。
“何事如此慌张?”
那人嗫嚅,“公子,王上要拿少公子祭天。”
凌游依旧一脸平静的模样,许久,漠然地挤出几个字,“漆公子呢?”
“未听闻漆公子的消息……”
话音未落,便有内侍在马车外等候,“大人,王上听闻大人今日归来,在宫中设宴……”
凌游命人将后面的人带走,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那内侍收了刀币,扫了一眼四周,这才小声道:“少公子洛河降妖之事,已传入王上耳中。”
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多了一抹肃杀,声音冷厉:“何人上奏?”
“洛河守官。”那内侍的声音愈发微弱,说罢,也不抬头,匆匆转身离去。
侯在前方的人见内侍离去,“公子。”
青白色的骨节依稀可见,他的声音依旧冷到不能再冷,“速往洛河彻查此事。”
“是。”
凌游注视前方,心中冷笑不已,厉鬼将映,又添新魂。马车缓缓前行,将众人议论之声抛在后头。
平王扫了一眼下方的人,微微抬起眼睑:“太卜府如何?”
那内侍禀道:“太卜公子自归来便闭门不出,漆公子不知所踪。”
平王良久无言,命其退下,极快地扫了一眼洛河守官的奏贴,越往下看,更是满脸震惊,颤抖着唇,牙床咯咯地打架,只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猛地将书简往地上一掷,“这个毒妇。”
侯在外间的内侍听到这一声,止不住浑身颤抖,直到凌游入宫,那内侍压低了声音:“大人。”
凌游微微抬了抬眼,径直入宫觐见,禀了洛河之事,却绝口不提文竹一事,平王居高临下地瞥了一眼下方的凌游,见他神情中果然看不出什么,暗自摇了摇头,这才命他退下,凌游往回走,却有一人将他引至琼台。
“大人,我家夫人等候多时。”夜色之下,白日里奇山异景竟像极了魑魅魍魉。此地夜间少有人来,何人会在此相约?前头那人突然停下,对黑影作礼,“夫人,大人已至。”
太卜府
家仆一踏进门,便见文竹立于廊下,不知看向何方。“公子,凌游公子今日回王城。可要?”
文竹却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可知宫中发生了何事?”
“泾洛之变,宫中流言四起,皆道是冤魂索命,王上对大人本就多有猜忌。上清宫弟子迟迟不见,王上震怒之下,便要将大人囚于太卜府。恰在此时,公子洛河降妖之事传回王城。”
文竹的脸色瞬间惨白,双手握紧,“接着说,王上因何将申伯一事迁怒于人。”
“太子命人将大人放出,缘由是大礼一事耽误不得,大人掌祭祀多年,从不曾出现纰漏,此番大礼之期,却与先王祭日相撞,后申伯命人彻查之下,原是,太子将大礼之期更改。”
文竹恨恨道:“中宫出手了?”
“申伯乃王上后父,王上本欲给他几分颜面。奈何太子偏将大礼一事嫁祸于人,申伯无奈之下,跪请罢免官职,孤身入封地。临走前将王上痛骂一番,王上震怒……”
文竹低着头,看不出他的表情,那人见有人向此地走来,便匆匆告退。那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走到文竹跟前,话语中带着嘲讽:“少公子,这才几日不见,便不识得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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