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盯着泽漆走远的背影,神色中似乎有些恍然。
身旁的人一直留意着他的反应,忍不住问了一声:“怎么了?”
“无妨。”尔后,一步步往思过崖的方向走。
***
泽漆停在扶桑树下,即便那人有心将往日恩怨小事化了,可她偏不肯忍气吞声。
紫苑有些迟疑,渐渐靠近泽漆,站在她的身侧,“阿漆,我来向你辞别。”
泽漆低着头若有所思,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抬起头平视她,“师姐劝阿漆参悟世间生死,自己却陷入绝境难以自拔。”
紫苑与泽漆相处多年,如何不明白她还话外之音?眸底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光芒,“阿漆,我自由分寸。”
说完,御剑离去。
泽漆在扶桑树下出神,微微眯起眼,施法划破了眼前的雾障,微微叹了一口气,似是无可奈何,“师叔,又不是什么要紧事,用得着将我拘来上清境?”
“阿漆,你有事瞒着本座。”眼眸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泽漆不由得伸手扶额,令仪师姐走了之后,师叔愈发的缺了管束。
“既然阿漆有心瞒着师叔,那就这样吧。”不动声色地四处探查了一番,他自然知道泽漆打的什么鬼主意,瞬间笑得云淡风轻,“反正又不是本座的事,不急于这一时。”
果然,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他话中意有所指,泽漆不是不明白,“那阿漆就实话实说了?”
看着师叔他瞬间亮起来的目光,泽漆咬咬牙,“我遇见了转世的文竹。”
看他笑得意味深长,泽漆心知此时百口莫辩,便转了个弯,“师叔,师父为何不让我去西荒助师姐一臂之力?”
果然见到他的脸色瞬息之间变了几种颜色,尔后趁机溜走,只顾着闷着头往前走,哪知他竟一转身,又出现在泽漆的眼前,“阿漆,就你那点小把戏,还是你师叔我教的。”
话音刚落,泽漆看着凭空多出来的木剑,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师叔许是醉着的?
“接着。”
泽漆握紧了手中的木剑,“师叔,你不是好称千杯不醉么?怎的今日——”将她认错了?
“你将本座的本事学得七七八八之时,便许你前往西荒。”泽漆看着他嘴角轻轻挂着的浅笑,一时竟无话可说。师叔既将她拘来上清境,许是师父点了头的,这样想着,泽漆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师叔点点头。
***
“小姐,青府今日传来消息,说是三少爷回来了。”
青空微微抬起眼,“哪来的三少爷?”
“是夫人生前收的义子,也不知因着什么缘故,直到近日才来寻亲。”
轻轻哼了一声,“他认亲便认亲,与本小姐有什么干系?”
“大人命人接小姐回府,若是——”声音渐渐微弱下去,抬起头盯着青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
“若是小姐不愿归去,便永远留在祭府。”
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外祖母是怎么说的?”
“老夫人说,小姐的婚事也该提起来了。”
不着痕迹地将书放下,示意无忧退下。桌上的经书原是泽漆亲手抄下的,可是她一去便杳无音信,说来说去,她也不过是他二人的一颗棋子罢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念旧情。
苦心思虑着下一步,她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祭府的下人好不利索,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便将一切都打理妥当,青空临走前去拜见顾氏,她目光浑浊,已是将她认错了,拉着她的手低声嘱咐,最后说了句:“你总归是要回来的。”
青空虽是一头雾水,却也没有多想,一一拜别后便回了青府,马车摇摇晃晃的,无忧有些担忧地看着青空,“小姐,府中闹得不可开交,小姐行事还是收敛些吧。”
青空却只顾着手中的经书,一字不落地记在心中,“本小姐让你打听的,可有了下落?”
“小姐让无忧打听的那位夫人,是五年前入府的,只是……只是……”无忧面露难色,那些个诋毁的言论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流言蜚语罢了,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入了府,你设法去见她一面。”
压低了声音应了一声:“是。”
她跟着小姐身边多年,自然知晓她每一步都身不由己,祭府对小姐的态度越来越恶劣,若不是有老夫人压着,只怕早已将小姐赶出府。可即便这样,小姐却要死守在祭府,像是在等人,可又能等谁?
眸光闪了闪,青空盯着眼前的无忧,不由得问出来:“你可还记得忘忧?”
“忘忧她——”说了几个字便停下来盯着青空的反应,小姐为何在此时提及忘忧?
“她非我所杀,却因我而死。”区区几个字,青空却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双手无力地垂下,当初她的确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可是事到如今,她早已分不清她是谁?究竟是祭府不值一文的小丫头,还是青府的大小姐?又或许,她谁也不是,她只是他手中身不由己的棋子。
无忧眼中的光跳了跳,终究灭了,她等这句话等了十年,却没有什么意义了。无忧低着头默不作声,四周愈发的静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歌声,隐隐夹杂着笑声,无忧掀开帷幔去看,路边多了几个女子,看着她嘻嘻的笑着,无忧觉得奇怪,转过身就要询问青空,青空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一把将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