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慢慢直起身,就要往外走。
却被人死死拉住衣袍,口中喃喃自语:“师姐。”文竹只好又坐了回去。
见泽漆紧紧闭着双眼,漆黑的眼眸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倾漓剑的光芒越来越淡,散发的淡淡的银光衬得他愈发冷厉,玉佩中散发出淡淡的光将泽漆笼罩,如此三炷香的时间,泽漆才慢慢睁开双眼,低头看向手中的玉佩,泽漆将玉佩递还给文竹,“多谢兄长。”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很快就黯淡下去。
文竹走后,泽漆倒在地上沉睡过去。
泽漆在一片黑暗中慢慢地往前走,前方逐渐出现了点点的光芒,也不知想起了什么,泽漆干脆就在原地一动不动了,许久,听到一声叹息远远地传来,泽漆伸手扶额,师叔每一次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觉得累么?
昔日师叔许诺教她入梦之法,硬逼着她将求如山变成他藏酒的酒窖,许是因着她替师叔藏酒的缘故,泽漆只觉得令仪师姐看向她的眼神简直就要把她冻住了,扔到后山去。
这样想着,莫名地就觉得令仪师姐就在这里。
突然传来一阵笑声,光芒逐渐变得强盛,“师叔,你——”泽漆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红影,快步走上前去。师叔依旧端着他的酒杯,看到泽漆略苍白的脸,微微叹了口气,“阿漆,赤夷族的那位圣女来路不明,你要小心些。”
“师叔,你与这申国的太卜府究竟——”想起了今夜的异常,泽漆微微皱眉,若此事当真与师叔有关,那又该如何?
“阿漆的时间不多了。”泽漆听后更是一头雾水,伸手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这?”
“你师姐拖我给你的。”
泽漆紧紧握住玉佩,眼前哪还有师叔的身影。泽漆气急,回去定要将他的酒全挪个地方。
泽漆睁开眼,盯着窗外,阳光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泽漆莫名就觉得有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也不过是毫不在意地一笑。
三日后,泽漆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时,坐在案前久久不语,手中紧紧捏着一枚棋子,太卜大人来时,便见泽漆低头暗自沉思,便将今日入朝所听到的消息相告:“巫祝谏言,民间有夫妻二人,以卖薪为生,实则是山间精怪,若能得之以祭告天地,则妖气可消。”太卜大人长叹了一声,也不知是喜是悲,“王后下令,今日午时将其当街斩杀。”
太卜掌祭祀、解梦境,从未听闻凡间另设一处以占卜国事,天道莫测,一村妇竟与一国命数息息相关?这位深居后宫的占卜师,究竟在隐瞒什么?泽漆手中的棋子突然落下,将沉思的泽漆惊醒。而后,她也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玉佩,一言不发。
反倒是太卜大人眉头紧锁,见泽漆如此平静,唤了家仆好生招待,便悄然离开。
泽漆将那玉佩收好,命下人退下后,施展隐身术跟在太卜大人的身后,与他相隔不过百丈,前方不知何时候着一位公子,通体的黑衣,那双眼睛?泽漆顿住了脚步。
就见到太卜大人一脸怒色,“这等妖女祸国之事,缘何从你口中说出?”
他面前的人却是神色淡然,不急不缓地说:“若非如此,王上久未转醒,宫中人人自危,大人以为,单凭府中的那位仙门弟子,便可救下王上?”
果然如此,太卜大人指着眼前之人,气得浑身发抖,“罔顾无辜性命。”
他眼前之人却轻轻笑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见太卜大人气得拂袖而去,泽漆心中的疑惑有增无减,文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另一处,看着太卜大人离去的背影,他走到他的面前,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人,神情肃穆,“虽说解了此困境,只是,宫中妖物不除,只怕——”
他极为缓慢地吐出一个又一个字:“那妖物盘踞宫中已有百余年,此番按耐不住出手,定然是时机已至。你那日所见的上清宫中人,有何不同?”让泽漆无端的心惊,眼前的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文竹却无端的笑出了声,“像极了仙门弟子,了无生趣。”说完刻意地偏过头,不叫人看清他此刻的表情,泽漆却将他二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那人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泽漆转身也似乎打算离开,文竹慢慢走到他的身边,低声唤道:“阿漆。”
泽漆眼中难言错愕,“你?”
“阿漆可是忘了?你腰间的玉佩,我也有。”看着突然就闷声不语的泽漆,文竹莫名的就有些想笑,泽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他很快就敛了笑容,神色平静,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就连最细微的变化也没有:“阿漆,走吧。”
泽漆抬起头去看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渐渐变得模糊,压抑住内心的恐慌,泽漆点了点头。泽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为何师叔会助太卜大人强行将他的魂魄锁在这具肉身中,那些人既然又这般迫不及待地一个接着一个出现。
带刀的胥吏守在一旁,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可是都不敢靠近那人,纷纷避开一丈远,泽漆远远的看着,耳边传来低沉的声音:“阿漆,救一人而杀千万人,杀一人而救千万人,换做是你,你又会如何抉择?”
明明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泽漆愣了好一会儿,试图压抑住内心翻涌的情绪,只是眸光越来越黯淡。文竹本能地握紧了玉佩,果然见到不远处的红影,也对,如此良机,她怎么肯轻易放过?
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泽漆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