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朗找了个书院不上课的日子, 特地去了一趟安王府。
他来过安王府已经很多回了,连门口的侍卫都认得他, 没有多加阻拦,很快就将他放了进去。
倒是楚斐又稀奇不已:“你是又得了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大早就到本王这儿来了”
宁朗摇头:“我这回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没有, 来找你是为了别的事情。”
事情涉及到自己的心上姑娘,宁朗说的十分郑重。
楚斐还是头一回看到他这般严肃的模样,心中也不禁更加好奇:“这倒是稀奇事。”
他与宁朗认识这么些天, 还是第一次听他要和自己说正事。
“说吧。”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懒洋洋地端起茶盏垂眸抿了一口,道:“既然你都找到我面前来了, 我倒还真想听听,你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帮忙。”
与宁朗认识得久了,他也越清楚这人的秉性, 平日里只爱吃喝玩乐, 与什么正事都不搭边, 虽然是宁府嫡长子,心思却还和玩童一般,旁的人是为了他身后的权势接近他, 唯独宁朗是为了那只草编麻雀。
“我也不是来找你帮忙。”宁朗摸了摸鼻子,正经的表情一收,忽而变得十分不好意思起来:“我最近有了一个喜欢的姑娘”
“哦是哪家的小姐”
“不是哪家的小姐。”
“平民女子”
“是。”
楚斐又问:“你是如何想的, 要将她娶做正妻”
宁朗不好意思地点头:“若是杏儿愿意, 那我自然是这样打算的。”
楚斐盯了他半晌, 才问:“是谁让你来问我的”
宁朗一愣:“啊”
“若是普通女子,你竟然这么中意,恐怕早就已经去与你爹娘说了,我瞧着你的模样,也不像是在为这件事情烦忧,既然也不是来找我帮忙,好端端的,你也不会与我说这件事情,想来也是听了谁的话才来找我的了”楚斐道。
宁朗听他讲完,不禁肃然起敬:“我什么都没说,你就已经猜到了”
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事情。楚斐在心中失笑,又道:“我再猜,这回是你妹妹让你来的”
宁朗悚然一惊:“这这你都能猜到”
“你在我面前夸了多少次你妹妹你平日里也最听她的话,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妹妹让你来的目的”
宁朗连忙问:“是什么”
“想来也是让我看看,你口中的那位杏儿姑娘是不是什么好姑娘。”若是不好,指不定又是要借他的手,让宁朗认清现实。
楚斐与他相识久,也知道他的性子,最是容易被人哄骗,想来那位宁家小姐也为此很是苦恼,能让她特地将宁朗叫到这边来,那杏儿定然也不像宁朗口中说的那么普通。她想的倒好,让他做了这个白脸,等回头她却还是个好妹妹。
好在他今天心情好,倒也不介意被这么算计一回。
楚斐回想着当初在茶楼上的惊鸿一瞥,他摸了摸下巴,倒是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
“你怎么什么都能猜得到”宁朗敬佩不已:“不过你这个倒是猜错了,杏儿是个好姑娘,阿暖只是担心她的出身没有办法让你接受。若是我娶了杏儿,她就是我的妻子,而你又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若是你不喜欢杏儿,或者有心人要利用杏儿的身份对你做些什么,那等以后就晚了。”
“那你这回来,就是劝我接受你那没过门的心上人”楚斐嗤笑:“你娶了谁,那也是你们宁家的架势,与本王有何关系”
宁朗一怔。
趁他反应过来之前,楚斐补充说:“不过你既然都来了,那么我也不能让你白跑一趟,那个杏儿姑娘是什么来头,你不如说给我听一听。”
宁朗立刻将刚才心中升起的那一点不对劲抛在了脑后,他连忙道:“是这样的,杏儿她是个温柔体贴的姑娘,只是她爹好赌,欠下了一大笔赌债,他还不清,还想要将杏儿卖了”
“等等。”楚斐打断了他,问出了和宁暖一模一样的问题:“你夺人妻子”
“当然没有”宁朗恼怒地道:“我发现的及时,替杏儿她爹还清了赌债,杏儿还是个清白姑娘。”
楚斐颔首:“接着说。”
“杏儿她爹的赌瘾戒不掉,杏儿也是个情深义重的,我就喜欢她这样善良。”宁朗美滋滋地说:“我是不介意杏儿她爹的事情,只是杏儿出身本来就低,我爹我娘恐怕是接受不了的,不过这个也不用担心,等他们见到了杏儿,自然也会喜欢她了。”
宁朗说着,仿佛都已经看见了自己的心上姑娘和自己成亲的那一天。
楚斐沉吟一番,问:“你与她是怎么认识的”
“是这样,那天我与朋友在路上,碰巧遇到了杏儿被讨债的追赶,我那朋友早先时候就认识杏儿,便拉着我去救人,我将讨债的人赶跑以后,然后就和杏儿相识了”宁朗回忆道:“我与杏儿十分有缘,走在街上总能碰到几回,一来二回的,我们就”
他说着说着,十分不好意思,看了楚斐一眼,便又没声了。
楚斐无奈:“不是你在和我说”
“这等事情,不管是任何人说起来,都是会不好意思的。”宁朗又从怀中掏出荷包:“你瞧,这还是杏儿亲手给我做的。”
楚斐瞥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以他从小在皇宫中培养出来的眼光来看,那荷包的手艺实在是拙劣的很。
偏偏宁朗还在高兴地说:“你看,杏儿是不是心灵手巧”
楚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