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盼盼是个特别有教养的姑娘,用筷子的姿势标准而优雅,夹菜从来不乱翻也不会乱戳,只是小心翼翼地吃着自己这一侧的食物。
她这个样子让段晨曦很不满意一直让她多吃点。
田盼盼硬着头皮吃了很多,可是段晨曦依旧不高兴:
“你吃猫食吗?就吃这么一点?”
田盼盼的胃口本就很小,现在更是一口都塞不下了。
她皱眉摇头,曾几何时原来吃饭竟然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看到她真的吃不下,段晨曦这才罢休。他盯着盼盼的脸凝视半天突然问道:“我交给你的任务,你也没有完成啊?”
盼盼一愣,一口水差点呛住,她思索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哪里消极怠工了。
“我让你吃胖十斤,你怕是一斤都没长吧?”
田盼盼愣在当场,突然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只是她一直以为这是他随口一说,没想到他一直记得。
盼盼哪里敢说自己不但没胖还掉了两斤,她只能借口说自己从小脾胃就不好,不大容易长胖。
段晨曦不再说什么,起身从书柜中拿出一个古色古香的瓷瓶。
“早晚各一次,吃完了再配。你出去吧。”
田盼盼顿时明白这是上次宋医生给开的药已经配好了,于是她鞠躬致谢,收拾完餐桌后抱着药瓶跑出门去。
田盼盼将青花药瓶打开放在鼻子下嗅嗅,里面装着满满一罐药丸,样子很像小时候吃的大山楂丸药,一个个用蜡纸包着每个上面还盖着红章特别讲究。
大夫说自己身上是寒毒,她不由想起那个十二月的寒冬,那天滴水成冰,自己就那样穿着泳衣钻进那个黑洞洞的管子里。
那是她不愿意提起的回忆,就像很多进入冰窟窿救落水儿童的人在接受采访时都不愿意说话一样,那种冷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而且在面对记者提问,如果再发生这种情况,你还愿意救人吗?很多人其实在心里回答的都是“不!”。
没有尝过那种滋味的人永远不会理解,而尝过那种滋味的人却都不愿提起。
这不是胆怯懦弱,而是对生命的尊重和现实世界的敬畏。
她想着,身后却被人拍拍肩。
“还想着呢?没事儿,别放心里了。”不知什么时候冯秘书回来了。
他以为盼盼还在琢磨早上动了总裁盆栽的事情,不由笑着劝慰她。
盼盼回过神,甜甜地笑笑,然后将药瓶放回抽屉中。
冯喆往隔间外望望确认段晨曦不在,这才对盼盼小声说:“那棵盆景是段总最喜欢的,好像是从老太爷那里抱来的,据说养了四十多年了。”
田盼盼大吃一惊:“四十多年才长那么大一点?”
冯喆笑她少见多怪:“要不说珍贵嘛,这种盆景很难伺候,每个月都会有专业人员来打理,除此之外谁都不让碰。这个盆栽的市价少说也要百万了!”
盼盼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心说我的妈呀,大魔王这里处处是宝贝也到处是陷阱,自己还是先弄清楚哪些能碰哪些不能碰吧。
她赶忙拿来一张绘图纸像画地形图一般将段晨曦办公室的陈设标出来,然后一个个询问。
冯喆笑起来,让她不必这么紧张,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了。
那个茶杯让她摔了,这个盆栽让她浇水了,别的也没啥不能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