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别人,白雨竹突然觉得放松很多,她冲着段瑞刚谢道:“高连长,麻烦你了。”
段瑞刚低着头不敢看她,半天才问道:“你咋回来了?”
白雨竹笑道:“我申请回来的,我觉得还是这里更需要我。”
虽然这里不如总部医院条件好,甚至连一般的医疗设施和物资都配不齐,但那些伤员们她真的放不下。
听到她这句话,段瑞刚咧嘴笑了一下。
“你呢?你的伤咋样?”作为医生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好着呢。”
看他的样子真的还不错,白雨竹不由感叹这个人到底是怎么长的?身体还真是结实。
“跟我想的不一样。”她不由感叹一声。
“咋个不一样啊?”他呆呆地问道。
白雨竹想想:“跟报纸上啊,跟书本上啊,总之就是跟很多很多都不一样。就拿你的伤来说吧,按常理来说没有一年半载根本好不了。”
“我们穷苦人,没有那么娇气。”他憨憨地笑笑。
这句话勾起了白雨竹的兴趣:“唉,高连长你是哪儿的人啊?”她俯下身趴在马头上好奇道。
听她一直管自己叫高连长,他一愣,但没有解释,只是低头说了声:“不知道。”
“不知道?”白雨竹乐了,觉得他在敷衍。
“我真不知道。我是被人捡到的,跟着唱莲花落的爷爷一路讨饭去了关外,十岁就被他卖东家一家都杀了,我死里逃生,回了关内,后来就当了兵来到队伍里。”
听完他的叙述,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将他坎坷的年少时代勾勒的清清楚楚。
“你恨小鬼子吧?”白雨竹轻声问道。
“恨!”段瑞刚说出这个字时眼睛都是冒火的。
白雨竹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也是,不恨的话,就不来打鬼子了。”
“你呢?你家呢?你干嘛来这里?”段瑞刚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
白雨竹笑笑:“我家是开药房的,我打小就想当个医生。我来这里是觉得这里更需要我,我要为这个国家的兴亡出一份力!”
段瑞刚摇摇头,他不明白那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大道理,只知道不把鬼子打跑,就没有太平日子过。
二人一边说一边聊,不知不觉来到乐目的地。
白雨竹从马上下来,龇牙咧嘴。这马还真不是好骑的,磨得她屁*股都烂了。
她刚想跟段瑞刚说声“再见”山墙那边传来了吵吵嚷嚷的声音。
“怎么着,我就是喜欢三连长!”
听这声音应该是陈素芳的嗓门。
段瑞刚和白雨竹对视一眼,赶忙跑进院里,只见陈素芳叉着腰正在跟妇救会主任吵架。
“怎么了?”白雨竹过去拉住涨红了脸眼泪还在眼圈里打转的陈素芳小声问道。
“刚才谢小成过来跟我说了几句话,让她们看见了,说什么影响不好。”说完她更加来气:“有什么影响不好的?我又不是偷人!现在都说了,恋爱自由!你还是妇救会主任呢,思想这么封建!”
她这几句话,反而弄得段瑞刚面红耳赤,他这才知道谢小成要跟他一起走是为了有借口来看看陈素芳。
看见段瑞刚在场,妇救会主任脸上挂不住,周边的女人们也笑着窃窃私语。
段瑞刚赶忙告辞离开,转身上马就跑,连头都不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