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三箭连发,又是三匹狼被钉在了地上。这时候花木兰已经策马到了祝英台面前,在她翻身下马的瞬间,早已透支生命疾驰的马匹哀鸣一声,倒在了地上。
祝英台张口欲言:“我……”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先待在我后边。”花木兰打断了祝英台 ,不由分说得一把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藏了个严严实实。
自家事自家知,连出四箭,情急之下还都拉了满圆,强行加大拉力的后果就是将这把品质原本就一般的制式弓的弓身给拉出了裂痕。最多还有三箭,这把弓就得报废。
为今之计,也只能希望亲卫能加把劲,及时寻过来了。还有这刀,多斩几次再卷刃吧。
花木兰直接将祝英台赶到了马尸后面,单人持刀背弓站在了前面。
花木兰人杀多了,自然有着煞气。如今全力释放出来,倒也和群狼拼了个平分秋色。动物的直觉最是敏感,只是和这个看起来就不是善茬的人类对峙着。
然而一个冬天的饥饿煎熬,让群狼对血食变得无比渴望,最终压倒了对面前人类的恐惧之心。
狼扑了过来。
连发三箭之后,弓身不出意料的崩断了。木头清脆的断裂身让祝英台心中一紧,忍不住探头朝外看去。
于是她就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花木兰倒转长弓,以弓弦勒住了一只将她扑倒的狼。
双手交错,野狼发出了无力回天的哀嚎。
随后花木兰一个鲤鱼打挺,将已经毙命的狼踢翻,从箭壶里抽出两支箭,一只手拿一支。一支送入了狼腹,划开一个大口子,另外一支钉入了一只扑向自己这个方向的狼的狼眼。
一个照面,又是六只狼毙命。
看着花木兰动手,那是艺术的享受,就好像任何东西都能在她手中变成足以致命的工具。
群狼有些怵了,纷纷嚎叫着目视头狼。它们需要头狼下令,决定今后的去向。
感觉到了自己手底下狼的动摇,头狼打算亲自上阵。面前这个人类,已经动摇了它统治的威信。
头狼迈步而出,群狼纷纷避让。这是一只通体雪白、骨骼匀称的雪狼。它就轻盈的跃出,和花木兰对视,眼里全是不屑与凶狠。
“还以为你不出来呢。”花木兰吐了一口血唾沫,笑着说了一句,也不知道是在和谁说,但是她头一次把腰刀拔了出来。
她自然没有放过祝英台冒出来暗中观察的小脑袋:“别害怕,有我在就一定带你回家。”
最后的最后,两人坐在了同一匹马上回营。花木兰的右腿还在淌血,草草包裹的伤口稍微一动就是钻心的疼,那是因为被头狼撕了一快肉下来。当然,让花木兰付出了如此大代价的头狼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卷刃的残刀扎进了头狼的颅骨,带走了它最后一丝生命气息。
其实如果亲卫稍微晚一点赶到,两个人就得葬身狼腹。幸好,死的是狼,并不是她们。
因为缺了一匹马,所以祝英台和花木兰共乘一匹。加之花木兰带着伤,又是晚上,无人敢疾驰,只能缓辔前行。亲卫们在周行的眼色示意下同自己幢主保持了安全距离。
同坐在一个马鞍上,彼此间身体自然少不了接触。花木兰只是半圈住怀中的祝英台,操控缰绳,控制马匹前行方向。未发一言,气氛僵硬到令人害怕。
定了定神,祝英台还是决定将心中所想说出,整个人突然后仰靠在了花木兰柔软的胸脯上:“属意于君,未知君意。”同为女子又如何,既然喜欢了,那就去争一把。老天爷都把她捉弄到这个地步,还不准她任性一回吗!
听了这句话,花木兰差点把马带错了方向。祝英台主动靠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吓得够呛,生怕漏了馅。可没想到一开口,比她想象的还劲爆。
正当花木兰绞尽脑汁想着拒绝理由的时候,祝英台又开口了,声音平稳得令人惊讶:“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我们都一样,不是么?”
祝英台转头,眼睛里亮晶晶的,涌动着花木兰看不明的期盼情绪。那一刻,花木兰感觉自己看到了漫天星辰。
过了好一会才发觉祝英台话中未尽之意,她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祝英台发现了她女儿身的事实。心里莫名笃信祝英台不会出卖她的花木兰苦笑道:“既已知晓,又何苦来。”
两个女子,为世俗礼法所不容,真的能有幸福可言吗?自己孤身一人在世间闯荡,寂寞终老还自罢了,何苦拉人下水,共同沉沦,而且还是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子。
哪怕,自己对她有着好感。
“随心纵|欲,不过是中意于君,又非龌蹉之私。君虽为女子,犹胜男儿万千,为何妄自菲薄。女儿身乃天定,至于喜欢谁,老天爷就管不着了。还是说,你一点都不喜欢我。”说道后来,祝英台都懒得咬文嚼字了,双目炯炯有神得盯着花木兰,誓要问出一个结果来。
花木兰偏过头,不敢直视祝英台的眼睛:“我当然……”
“你可敢发誓?以父母宗族名义发誓,你花木兰,就对我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好感?”
花木兰哑了。
“不说话那我就当你有了。既然有,那你在担心什么,我都不怕,你一个堂堂的将军还怕?”
花木兰低着头不说话,她的确是对祝英台这个小姑娘有着不同寻常的在乎。也许是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己过去,亦或者说是她在渴望祝英台身上的一些东西。自由的朝气,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