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淮河直流而下,大概一天的路程便到恨西湖了,恨西湖向北三百里便是稷山。
恰巧陈寻火和柳青萤她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于是陈寻火便和柳青萤一道,坐船顺流而下。
为了打发时间,陈寻火已经重做了一根鱼竿,独自坐于船头。
“陈公子,你这是钓什么鱼呀?”萱草好奇地问道,她看见陈寻火已经静坐船头大半天了,然而钓到的鱼他又通通放生回河里去,这让萱草很是不解。
“莫非寻火你是要钓昨天跑掉的那条大鲤鱼吗?”柳青萤也蹲在陈寻火身边问道。
“没错。”陈寻火点了点头道:“我在寻找一种鱼鳍上系上红线的鲤鱼。”
陈寻火继续道:“在南国一带,许多地方的百姓会在鲤鱼鱼鳍上系上一根红绳将其放生,有祈福保平安之意。而捕鱼人捕捉道系着红线的鲤鱼时,便会在鱼鳍上再系多一根红绳,将其放生。所以在南国百姓的眼里系着红绳的鲤鱼乃是好远的象征。但是鲤鱼这种生物通灵且胆小。所以系着一根红线的鲤鱼倒也并不难找,可是系着两根红线的鲤鱼便是极难寻找了,而系着三根红线的大鲤那是精得成了精的,说是稀世之珍也不为过。若是拿于市场上卖于富贵人家,价值不下万金。”
柳青萤忽想起昨日那条大鲤跃出水面时,鱼鳍上不正系着三根亮闪闪的红线吗?
洛凡叹息道:“我在那处鱼穴苦苦守候了七天,才引得那条三红绳的大鲤鱼上钩。可惜最后还是让它给跑了。”
柳青莺讪讪地道:“都怪我们,要不是我们,你的辛苦也不会白费了。”
“无妨,其实也怪不得你们。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些命中注定的因果。我倒不是贪图用三红绳大鲤去换取那些黄白之物。只是三红绳的鲤鱼是携带着一些祥瑞运数的,拥有克制邪崇的功能。据闻最近恨西湖那边不太安生,时常有邪崇作怪。弄得人心惶惶的。我便想着,弄条三红绳大鲤过去,净化一下邪气,还百姓一片安宁。”
“陈公子,你说那邪崇作怪,是怎么回事啊。”萱草小声地问道。柳青萤也是瞪大了美目盯着陈寻火。
“据闻最近恨西湖附近的渔村出了数十起命案。一些渔夫入湖打鱼时消失在浓浓雾气中,没了踪影。再次出现时,小渔船摇摇晃晃从浓雾中驶出来时,船上仅留下一具无头尸体。也要渔民曾言,月圆之夜,在恨西湖中央,曾见一美丽背影,白裙飘飘,长发披肩,孑然泛舟而行。可是那背影一回头,脸上却是惨白一片,竟是个无脸女鬼!裂开一张大嘴,满嘴尖牙,发出婴儿般似哭似笑之声。”
“哎呀,陈公子你别说了,吓死我了。”萱草听得毛骨悚然,似乎感觉有一股冷气自脊梁升腾而起。
相比之下,柳青萤倒是镇定许多,她盯着陈寻火腰间的一串制式古朴的铜钱说道:“寻火,你应该是一名除妖师吧。”
陈寻火察觉到柳青萤的目光,捧起铜钱道:“是啊。奈何我本事低微,现在才是五钱除妖师。”
柳青萤美目闪烁,陈寻火说其本事低微,柳青萤心中却是震撼不已。以陈寻火未及弱冠之龄便已达到五钱除妖师,可以说是天纵之资了。要知道,关于除妖师的等级可是由天师府严格把关,然后赐予代表身份的铜钱。寻常除妖师能力搏妖兽,也能没能有资格评定铜钱等级。唯有斩杀百年修为的妖兽,凭妖兽尸首为信物到天师府中才能评定为一钱除妖师。而除妖师的等级越高,所要斩杀的妖兽修为就越高,以此类推。
想不到,看似文弱的陈寻火,已然是能斩杀五百年修为妖兽的强大除妖师了!柳青萤心中暗想,眼前少年怕是比起她大哥柳长青也不会逊色吧。
柳青萤不由对萱草笑骂道:“你慌啥。我们身边不就有一个除妖师吗?有陈师在此,我们定然无恙。”
“可是···除妖师不是除妖吗?又不能除鬼魂。”
“怪力乱神之说,我可不信。即使有,那也多半是妖兽作祟。”柳青萤大声道,随后拍了拍陈寻火的肩膀道:“到了那恨西湖,要是真遇到什么妖魔鬼怪,就得靠你保护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弱女子了。”
“在下自当尽力。”陈寻火苦笑道。
当陈寻火一行三人到达恨西湖时,已是傍晚。
一轮红日散着柔和的红光,缓缓自西而坠。橙红的余辉把湖面也染成了一色。刚刚舒缓的稚嫩荷叶铺满整个湖面。
在陈寻火三人前面,竟有一女子独自撑舟缓缓而行,水波轻荡,身形纤细,细腰盈盈一握,长裙似乎沾染了天边的晚霞,三千青丝随着轻柔的湖风而动,竟似误入凡尘的天上仙子,飘渺灵动,似要随时乘风而去。
只见她迎着夕阳晚霞,水光天色,唱起了南国小调:“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地为谁春?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只闻歌声悠悠,天籁之音,道不尽缠绵悱恻,无数心酸。
一曲未罢,余音未消,空谷黄鹂之声又起。
飞絮飞花何处是,
层冰积雪摧残,
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她明月好,憔悴也相关。
最是繁丝摇落后,
转教人忆春山,
湔群梦断应难续。
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一曲终了,陈寻火,柳青萤他们却久久未能回过神来。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