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无表情。

这是时纬崇第一次在时进面前露出这种表情,时进笑不出来了,低下头抱紧抱枕,心悬了起来——来了来了,时纬崇要撕开亲切的面具了。

“小进,爸的律师今天给我打了电话,说是遗产已经分割完了,按照你的意思分了五份,没有你的。”时纬崇开口,语气淡淡的,没有以往面对时进时的温和。

时进仰头看他,脸上也没有笑容了——实在挤不出来,说道:“我说过,要把欠哥哥们的都还给你们。”

时纬崇深深看着他,说道:“遗产分配变更需要你的签字。”

时进点头:“我签。”

又是一室寂静,时纬崇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当天晚饭后,时纬崇拿了几份文件过来,时进看都没看,直接签了,然后把自己缩在了被子里。

时纬崇拿着文件在床边站了好一会,问道:“为什么?”

“只是想让哥哥们开心。”时进回答,手里仍死死抓着自己最后的底牌黄瓜抱枕。

时纬崇的视线挪过去,扫过抱枕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又问道:“为什么一直抱着它?”

时进心里一紧,忙又掐了大腿一把,红着眼眶对上时纬崇的视线,声音几不可闻:“这是哥哥送给我的最后一份礼物……不能弄丢了,丢了……就没了。”

小死在时进脑内用力鼓掌,为他的机智和演技点赞。

时纬崇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个答案,与他对视几秒,皱了皱眉,突然觉得无法直视他满含信任和依赖的眼神,微微侧头,说道:“你休息吧,老二他们已经上了飞机,明天就到了。”

这可真是个糟糕的消息。

时进难过低头,把脸埋在了被子里,低低应了一声。

时纬崇转身,走了一步又停下,转回来轻轻碰了一下时进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眼神短暂变幻后,莫名其妙冷了脸,转身干脆利落离去。

小死有些虚弱:“刚刚进度条坐了下过山车,突然降到900,又突然升到了950,吓死我了。”

“降到950了?”时进惊喜,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翻出进度条看了看,美滋滋,“遗产搞定,是时候溜了。”

小死不解:“溜?不再接再厉吗,时家另外几个兄长就要到了。”

时进语气幽幽:“你觉得还剩49点的进度条,够我和那些凶残的兄长说错几句话。”

“……”小死无言以对,满心担忧,“那万一时家几个兄弟在发现你溜了之后,杀气直接爆棚了怎么办。”

“不怕。”时进语气肯定,掀被下床,检查了一下抱枕里的证件和现金,回道:“进度条是致死因素减少了就会退,与时家五兄弟的距离远近应该也算是一种致死因素,如果我跑到一个时家五兄弟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你觉得进度条还可能涨满吗?”

当然涨不满,人都找不到,时家五兄弟就算想杀弟弟,在找不到人的情况下,也无法制定计划和真的动手,算是缺少了最关键部分的致死条件。而只要进度条涨不满,他们就能在五兄弟找不到的地方慢慢琢磨后续动作,免得像现在这样,只能顶着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刀随机应变,还没有自由。

小死竖拇指,掐着嗓子说话:“进进真聪明,伦家超爱你的。”

“……你闭嘴。”

……

在模仿原主的字迹留下一张内容为“没了我,哥哥们会更幸福吧,小进希望哥哥们幸福。”的肉麻纸条之后,时进抱着黄瓜抱枕,让小死帮他躲过医院里的人,踩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

十几个小时后,时进站在了华国b市的土地上,身上还穿着病号服,怀里依然抱着黄瓜抱枕,全身家当只有买完机票后剩下的一点点现金。

“我恨有钱人不喜欢带现金的习惯。”时进泪流满面。

小死心惊胆战:“完了完了,进度条又开始坐过山车了,时家五兄弟肯定已经发现你不见了,进进我好怕啊啊啊啊。”

时进菊花一紧,也跟着看向了正在疯狂涨涨退退的进度条,眼睛瞪得溜圆。

980……990……930……990……一阵疯狂变幻之后,进度条停在了910这个数值,没有再变化。

时进呼一下松了口气,坐到了机场外面的地面上。

“看来距离远近确实是致死因素之一。”小死语气放松下来,问道:“进进,命暂时保住了,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时进看着自己全部的家当,满脸沧桑:“先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吧……”

“去吧去吧。”黄叔笑着摆手,目送他离开之后在桌边坐下,乐呵呵地继续自己的牌局。

……

忙到六点,时进提着买来的食材,晃晃悠悠地上了公交车。

此时距离他逃出医院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他辗转多个城市,做过小工,摆过地摊,买过彩票,硬是靠着顽强的毅力撑过了最穷的那半个月,最后经过慎重考虑,躲来了位于华国边境的y省,找了个在麻将馆帮临时有事的牌友顶场的活。

这活虽然工作环境比较复杂,收入也不太稳定,但好在可以随时抽身离开,不需要本钱,也不用做正式的书面登记,正适合他此时需要隐藏踪迹的情况。

谋生之余他也不忘关注时家的情况,瑞行是大公司,管理层的更替可是大新闻,时进随便翻翻国际版的财经新闻,就能看到一大堆关于时家的消息。

不出他所料,在他放弃遗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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