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租房的事儿也是。我买下屋子并且住在楼上已经两年有余,有房产证为证!决定租房和签下合同的人也是您自己吧!我完全是无辜的被动方!”
“最后的最后……”
“我出现这么快纯粹是因为我就住楼上!没有阴谋没有企图什么都没有!”
“追星狗也是有节操的!请不要因为我是饭就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
追星狗有节操?
这怕是安堂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想要狠狠打脸对方,可细细想来,她说的每一句话,好像都是事实。
阴沉着脸,安堂佑一时无法反驳。
“如果……安先生你实在害怕,可以马上解除租赁合约……”宁愿放弃之前关于“爱豆原味公寓”的暗戳戳的野望,刘鲤也不想成为他眼里为了接近偶像而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害怕?】
这个词似乎戳中了某个人倔强的神经。
【堂堂正正活着的人,为什么要害怕?】
安堂佑勾起唇角,轻蔑地笑:
“我只是不信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和刚刚好罢了。既然你说是误会,那就先算作是吧。我希望除你以外,再不要有无关第三者知道我暂住在这里的事。”
赶紧点头如小鸡啄米,刘鲤应下后才后知后觉——【诶?这是还要继续住下去的节奏?】
她还在门边愣着,屋里的安堂佑已经径自披上了外套换好鞋子,准备去楼下空旷的花园里遛弯散心转换气短的心情。
见租客没好气地扶着门回头看向还杵在原地的自己,刘鲤才尴尬地赔笑,换上鞋乖乖跟在对方身后准备走应急门上楼回家。
安堂佑锁上了家门,转手去推消防口沉重的防火门。
下一秒,他却僵硬在原地,迈不出步子。
低头紧跟其后的刘鲤便冷不防一头撞在他安堂佑背后,将他顶了个踉跄。
“啊啊、对、对不起!”
顾不上护脑袋,刘鲤赶忙抬头致歉,却冷不防对上了正满头是汗、提着一大篮东西靠在楼梯扶手边气喘吁吁的高小帅的眼。
诶?
欸?!
她回头看看被自己一脑袋陌蔡糜樱再转脸望望气喘一半、呼吸都滞住的高小帅……
耳边响起方才的那句“除你以外,再不要有无关第三者知道我暂住在这里的事”,刘鲤嘴角凝出苦笑,结巴着:
“好、好巧哦。”
**
刘鲤家的客厅沙发里。
两个冷面抱臂的男子并肩而坐,显然都有一肚子的话要训。
她盘腿窝在沙发对面的地板上,佝偻着脊背有气无力,觉得今天真是衰到极致,怕不是水逆又来了……
安堂佑冷冷地质问:“承诺好的无人打扰呢?忍你一个也就罢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说的那样清净,反而分分钟有可能被偶遇目击。”
“您放心您放心,小帅是自己人!绝对不会对外泄露半分!平时偶尔会过来我家的,也就只他一个,再没有别人了!”
刘鲤对天发誓。
高小帅沉下脸来频频追问:“什么?我是不是从你们的对话里get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7楼那一间房的屋主居然是你?你当我是自家人却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额……被发现了……”刘鲤局促地搓手手,“还不都怪你当初一直提什么‘不然也买间屋住过来’之类的。伯母就威胁我,说你要真从家里搬出来的话她就把我给毙了……所以我这楼下的房产肯定不能够让你知道啊,不然你还不是理所当然地鹊巢鸠占、害我死于非命!”
安堂佑冷眼道:“房东小姐,其他的我不管。只希望你男朋友能够如你所言,守得住秘密。”
无视对面摇头成拨浪鼓、拼命否认所谓“男朋友”的刘鲤,高小帅转过脸,礼貌而疏离地笑着望向身侧的这位同性:
“安先生放心,我不是喜欢嚼舌根的市井小人。孤男寡女的,即便是分别住在这公寓楼上楼下,万一不小心传出去,也不知道会被媒体写成什么样。为了小鲤考虑,我也自然知道要怎么做。”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细细看安堂佑,那个刘鲤花痴了十来年的所谓爱豆,高小帅不得不承认,即便是已经迈入奔四的年纪,面前男子的容颜依旧能让同性都为之叹服。
那是一张很好看的脸,奇妙地糅合了童稚和阳刚两种气质,却浑然天成,毫不违和。
轮廓分明,线条饱满的脸型耐住了岁月,不见一丝疲态和老去的痕迹;浓密刚毅的剑眉之下却是一双带着孩童般天真的清亮眸子,长睫毛投下的阴影修饰让原本就生得标致的剑眉星目更添几分摄人的魔力;安堂佑的鼻子不算特别突出,区别于新生代小生们偏欧式的深眼窝、高鼻骨,他是更符合传统亚洲审美那样刚刚程度的挺拔;嘴巴更是那张脸上的点睛之笔,既不是看起来寡情的单薄也不是显得敦厚的丰满,若说以前书上总写“像花瓣一样的嘴唇”让高小帅觉得抽象而夸张,今天终算是得见真人范本了——虽然唇色平常自然,可那似笑非笑的嘴角实在是叫人移不开目光,总觉得能从他的唇上读出些更深刻的表情和意味来……
下意识地往另一侧挪了挪,高小帅又扭头看向刘鲤,却在与她目光相对前就急急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他忽然不想看,也不想知道,此刻她眼里映着的自己又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