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桂兰顿时眸光一亮,激动的有些上气接不了下气,妇人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阿离,真的是她的宝贝外孙阿离吗?她为什么会有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
“娘——”
百里月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透着淡淡哽咽,却是努力的咽了咽喉咙,生生将到了眶中的眼泪逼退回去,她不能哭,母女好不容易相见,这原本就是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不能让眼泪坏了气氛,她要让娘亲开开心心的,这样病情才能快快恢复。
“桐儿,真的是我的桐儿回来了……娘好想你!”
程桂兰努力的想要撑起身体,无奈并未得逞,反倒让她的喘息更加厉害了。
“娘,您千万别动,大夫说您需要静养,好好躺着休息,别动……”
紫冰紧张的一溜跑奔到了床头,温柔细致的安抚着妇人的情绪,看着这一幕,百里月桐的柔荑暗暗紧握,这些年娘亲身边多亏了紫冰,她这个做女儿的没能在年迈的双亲身边照顾,心中有愧。
“娘,嫂嫂说得对,您现在的身体不宜劳动,好好躺在床上静养,女儿会一直陪着您到身体康复。”
百里月桐温柔出声,睨向紫冰:“这些年我在绝情谷跟着师父也学了些医理歧黄之术,这次回来还带了不少名贵稀有的药材,应该对娘的病情会有帮助。”
闻言,紫冰的水眸顿生一丝希望,谁的话她都可以不信,可是百里月桐的话她一定会信,面露欣喜之色频频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娘的病总算有救了。”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能够在有生之年看见你们母子,娘就算满足了。”
程桂兰唇角噙着笑,摇摇头,又点点头,手握着女儿的柔荑,眼睛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床榻边的娃儿,忍不住赞道——
“几年不见,我的阿离已经快长成俊俏的伙子了,就算外婆没有办法看着你长大,也知道咱们阿离长大后,一定是个人见人爱的俊子。”
“只要外婆肯乖乖听我娘的话,病就一定能够治好。”
阿离一本正经的盯着妇人的脸,认真的道:“如果你的病好了,阿离会让上官爹爹带你去集市吃好吃的,还可以下馆子……”
娃儿一本正经的话,让妇人笑弯了眉眼,一旁的惜时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这几年来婆婆的身体日渐趋下,她知道婆婆这是犯了心病,只是紫冰就算心里再急,却也无能为力,今儿百里月桐母子的出现,让程桂兰心情大好,常言道心病还需心药医,紫冰心里暗想着,如今心药到了,婆婆的病应该也要好了。
“阿离说得好,娘,您也听见了,孩子都看着您呢,你一定要拿出长辈的样儿,坚强的挺过去,咱们好好的调理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百里月桐唇角噙着温柔笑意,盯着妇人的脸。
“好好好,娘都听你们的便是了。”程桂兰虚弱的连连点头,折腾了这一会儿她也倦了,身子顶不住,闭着眼睛微憩一会儿。
妇人闭上了眼睛,百里月桐的秀眉也随之紧蹙,从娘亲的面色和舌苔看来,状况确实不太好。
一个时辰过去,替妇人诊断后的百里月桐离开了房间,床榻上的妇人依然睡得香甜,紫冰跟在百里月桐身后也出了屋子,长廊上二人视线相对,紫冰紧张的问道:“娘的病情怎么样?”
百里月桐轻轻摇了摇头,使了一记眼色,二人顺着长廊往前走,离房间更远了些,百里月桐这才幽幽出声:“娘的身子骨本来就弱,再加上心中郁结堆积,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年如果我……”
说到这儿,女人的声音顿了顿,她知道世上没有如果,万事没有后悔药,唯能选择的便是面对。
“月桐,你别这么说,当年你也是迫不得已……”紫冰眉心紧蹙,心翼翼的安抚道。
二人正说着,突见一道欣长身影出现在长廊尽头,上官沫的步伐很匆忙,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似也很焦急,百里月桐脑海里直觉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脱口而出:“阿离——”
果不其然,上官沫大步流星走到女人面前,面色肃色低沉出声:“桐儿,阿离不见了。”
“啊?什么?!府里上下都找遍了吗?这孩子还真是不让人省心……”百里月桐又急又气,阿离这野孩子总不让她省心,以前在绝情谷的时候也总爱偷偷溜到谷外去,明知道师奶奶会生气,却偏偏总爱故意挑衅老人家的底线,幸而谷尊夫人是真心疼爱他,不仅屡屡原谅他的过失,还为他改变了不少谷中规矩,不再让绝情谷的女子吃那些会让容貌变丑的药,只因阿离说这种事情只有心理扭曲的坏巫婆才会干,所以老人家默默的改正了。
“好像之前是和百里祺那子闹了点矛盾,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估计应该是出府了,我特意来和你说一声,现在就出去找他。”上官沫皱了皱眉头,也都怪他一时大意疏忽,没有想到阿离那子年纪,竟敢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便独自出府,只是这家伙初来乍到,还真让人猜不透他出了府究竟能去哪儿。
“我和你一起去,来人,去把我的斗笠拿来。”百里月桐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知道在哪儿去找他吗?”上官沫盯着女人,看着她娴熟的掏出一颗药丸喂入口中,容貌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发生改变,越来越丑,不过男人却丝毫不嫌弃,因为那张漂亮的脸蛋已经深深的烙在了他的心里。
“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