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重庆城这么大,你第一次来重庆?”其中一人问。
“是啊,第一次来。”
“你知道亲戚的名字吧?”另外一个问。
“叫,江三。”关东随便编了一个名字。
“这个名字,怎么找?重庆这边都叫人按出生的辈分叫,什么张三,江三,王五,廖六的。也没个具体的什么名字,这怎么找?”第一个搭话的人说。
“对了,他喜爱习武,听说,是重庆三原门的。”关东故意说。
“三原门?”这俩人一惊。
“两位可认识。”关东问道。
“这,这,要去问一问。”一个人说道。
关东听他们这么一回答,几乎就可以肯定这两人就是三原门的人。关东告辞了俩人,坐在自己的木凳上,看着才端上来的热腾腾稀饭,高兴起来。已经爬了一天的山了,肚子早已经是咕咕直叫,现在闻到这么香的稀饭,真是高兴的不得了。夹了一筷子的咸菜,一口就喝了一碗稀饭。他一高兴,就从腰间拿出了酒葫芦,闻了闻,猛的喝了一口。
正在这个时候,他们听到寺院门口,传来咚咚的巨大敲门声。三人冲了出去,躲在暗处,看看这到底是这么回事。原来冲进来一群江湖上的打手,手里握着亮闪闪的弯刀。其中一人张天尧认得,就是开始在涂山镇边,拿绳子套关东脖子的鬼手。
徐姑娘想,是不是他们在山上打伤了三个洋鬼子,这些人又替洋人卖命,进山抓人来了?
下午迎接他们的那个年轻和尚,迎接的他们。这些人一脸的凶相,杀气腾腾的样子。年轻和尚回答道,“各位施主,我们真的是没有见过你们说的那三个人!”
这出家人,不打妄语的嘛?这年轻和尚明明下午请他们进的寺院,为什么他还是说没有见过呢?
那十个人,也不听这个和尚说那么多,在里面望了望,说了一句让人震惊的话,“大爷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过夜了!”
这群人吵吵闹闹的,说上午三个人,杀了洋人,整个涂山镇都在搜寻他们。若是涂山寺胆敢窝藏,定会有灭顶之灾。这么一弄,整个肃静的寺院,被弄的沸沸扬扬的。一会儿就引来了一群人。先是一个老和尚带着几个寺院的年轻和尚,来到了大门口,张天尧认得,那个老和尚就是中午在山上采药的那个老和尚。接着又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人是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还有刚才在一个屋里吃饭的那两个壮汉。
老和尚先是对这十个人客气了一番,然后问了问身边的这些和尚,问可否有这样的人来过。在场的和尚,均摇头表示没有见过。这十个人,看这些和尚都表示没有见过,也丢了底气。其中,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说道,“白云大师,德高望重,我们也不是不信你,不过这三人是洋人的仇人,现在逃进了山里。我们也是奉命来调查的,请大师别见怪。”
白云大师缓缓说道,“詹施主,大可放心,若是见到了三人,我们会立刻派人下山,给你禀报。”
而这群人的那个鬼手,吼了起来,说道,“放心个屁!你们涂山寺从来不把洋人放在眼里,吃饱了没事干,只知道打禅念经,做一些狗屁没用的事!要是把老子惹毛了,老子一把火,把你们涂山寺,烧个精光!”
白云大师身后的那个中年人,站了出来,给姓詹的拱了拱手,说道,“詹老弟,你们保乡团,做事一向谨慎,这寺院我在这儿呆了好几天,下午也在听禅,也没有见到你们说的那三个人。”
姓詹的立刻回礼道,“哎呀呀,我有眼不识泰山。是安掌门呀,没想到你老也来了涂山寺。真是詹某有失远迎呀。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信?今天天色已晚,我这儿还随身带了一壶好酒,我们在这儿喝上两杯。全当是我詹某给你接风。”
这人果真是安定邦,他微微一笑,说道,“詹老弟,这佛门之内,是不可饮酒的。你们也走累了,我请你们喝茶。”
张天尧和关东听到几人的对话,感觉这涂山寺的人是非常的讨厌这些保乡团的人。这些人一副有洋人撑腰,就骄横跋扈的样子。不过见了安定邦还是有几分客气,毕竟三原门害是重庆第二大门派,弟子遍及重庆城。
只听见保乡团的几个人,在后面小声议论道。
“不是说,朝廷已经下令通缉安定邦了吗?”
“哎,别说了。什么通缉呀,谁敢去抓他。现在新的巡防军的统领家里的老头子和他是拜把兄弟。那个统领都要叫他干爹嘞。”
“三原门,谁惹得起?弟子又多,功夫又好。”
“通缉?做做样子,罢了。”
关东在重庆黑道上行走多年,也知道。这三原门的安定邦是一条硬汉,功夫极好,在江湖上,威望极高,上次传闻和威远镖局的董其远过招,一掌就把董其远打在了地上。端方来之前,竟然敢伙同革命党,去抢清兵的军火,胆子也挺大。江湖上的人,都要敬畏三分。
姓詹的手下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吵闹了。络腮胡把手一拱,说道,“安掌门的好意,詹某心领了。这次詹某确实是有公务在身,还有回去向洋人禀报。”
“哦,詹老弟,你也太客气了。既然你今天有事,下次我请客,在重庆城摆两桌,我们喝个安逸。”安定邦说道。
关东和张天尧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些人,开始还吵闹着要在这儿过夜,现在又要离开,真是求之不得。现在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