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斯兰看见塔克的阵亡,却不像他的部下那样,满面的激愤之色。英俊的脸庞上没有一丝表情,就好像死的不是他的部下,而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只是淡淡地挥手说道:“各自回营,明日再战。另外,去附近,砍一些树木,连夜做一些攻城器械。还有,晚上小心守备,我可不想跟那钦那个蠢货落个一样的下场。”大家见阿尔斯兰的这幅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是怒,只好各自答应,收拾部属回营去了。
开元守军这边,却是与德库亚沉闷的气氛截然相反,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鞑子的精锐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被我们打跑了?当然,下面的人可以这么想,燕俊他们却不能。
“这才不过是鞑子的第一轮试探而已,居然就有六百多名兄弟伤亡。看来,这次的鞑子和以往大不一样啊。”燕俊感叹道。
“的确如此,我们仗着守备之利,那么多的准备,伤亡居然还比鞑子多了一百多个,这次不能大意。”戴超经过一天的战斗,也早已收回了轻视之心,慎重的说道。
“今天只是试探,鞑子这么多人,目标不可能只是我们。他们肯定急于吃掉我们,所以,接下来的几天肯定极为艰苦。但是,只要我们撑得住,那么,转机就会出现。”众人听见这话,纷纷点头,都深表赞同。
一夜无事,德库亚人远道而来,本就疲乏,不可能连夜攻城。至于开元守军,燕俊他们可不会蠢得这么早就要去送死。
第二日,天一大亮,德库亚军就早早的饱餐一顿,收拾好心情,在城外排好阵型。守军当然也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在城墙上严阵以待。
这次德库亚军显然要比昨日的准备更加充分,连夜赶制好的六部云梯静静地矗立在阵型的中央,两万铁骑环立周围,秋风刮过,整个战场一片肃杀。
没必要再多说什么动员鼓舞的话,阿尔斯兰大手一挥,示意攻城开始。
战鼓声急促的响起,让人听了忍不住热血沸腾。一万弓骑兵开始策马加速,向着城墙快速冲去。剩余一万铁骑这次干脆没有骑马,而是身披轻巧的骑士战甲,拱卫着六部云梯,缓缓地向前开进。
德库亚兵民合一,上马能战,下马同样可以。只是它的铁骑实在太过强悍,整个大陆都闻名遐迩,几乎让所有和它接壤的国家都吃过苦头,所以才让它的步兵没有那么耀眼。但是实际上,可以在马背上生活七、八天的骑士,放到地面上怎么可能就突然不会打仗了?
空气里的紧张气氛骤然浓烈起来,燕俊此时已经看出了敌人的意图,沉着地下令道:“弓箭手退后,刀盾手上前,举盾!”
开元城自从邹衍上任后,扩军了一倍之多,导致新兵数量大幅增长。不过,在经过昨天一天的厮杀后,虽然还谈不上一夜之间就能成为百战精锐,但是此时还并不显得慌乱,听见燕俊的命令,守军开始有条不紊的调整各自的位置。
片刻后,德库亚的弓骑兵冲到了距离城墙二百米远的地方,一万轻骑,突然从中间分开,斜着继续向前冲去,手中的强弓纷纷被弯成了满月状。此时如果从上往下看去,就如同两条青色的巨龙,以自己的龙躯,狠狠地向显得那么弱不禁撞去。场景美轮美奂,但是杀机却是怎么都挡不住。
待到接近到一百五十米的,只属于德库亚弓骑兵的最佳射程,不需要人指挥下令,一万支利箭穿破云霄,如同迅雷疾风一般,直向着城头奔去。整个过程,却是安静不已,没有人有哪怕一声多余的叫喊,更没有人下达命令,凭借的全是一股子对空间、时间精确到了极点的掌握。然后,一万弓骑兵又调转马头,又是第二轮箭雨,随后,又是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第六轮。
足足六轮箭雨,整个用时却连一盏茶都没有,直到各自都射光了箭囊里的箭矢为止。而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一片可怕的安静。
这是一种,致命的安静。
当然,放箭的人安静,守军不可能那么安静。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再坚固的盾牌,也总有被射穿的一天。更何况,守军用的盾牌,远远谈不上坚固这两个字。
六轮箭雨的洗礼下,守军都被射的有些抬不起头来。更是有将近三百多个倒霉的兵士,直接阵亡或者挂彩。好在他们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然,伤亡恐怕将会上升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当城头的兵士终于熬过了箭雨,艰难的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鞑子的攻城步兵,已经趁着这段间隙毫发无伤地冲到了不到五十步远的地方。当然,这么说或许也有问题,因为还是有几个倒霉鬼直接丧生在自己人的箭头下。
燕俊见状,知道已经来不及让弓弩手发挥远战实力了,只得沉声说道:“弓弩手放下弓箭,准备近战。还有,准备好滚木礌石,随时准备投放。”守军将士们听见他沉着的声音,原本紧张焦虑的心情倒是松缓了不少。其实,如果是寻常弓弩手,近战能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开元的弓弩手却极为特殊,箭法,沉着,准头乃至装备或许都不如那些精锐甚至普通的弓兵,但是却个个都有一手近战的本事,不会逊色于普通步兵。这个特点当然要“归功”于开元城那惨不忍睹的城防设施,由于屡次被敌人攻到城头,在那种情况下,多一个守军就多一份守住家园的希望,何况足足有上千人的弓弩手?白刃战进行的多了,近战能力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