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一点也很奇怪。”陆青湘停下动作,沉吟道:“以秦二狗这样的性格,显然是个谨慎小心的人。
打猎休憩的小木屋不远处就是尸窖,十多年来,不断有尸体堆积,他真的会不知道吗?”
“将军!夫人!”远远地,传来随从的唤声。
邵玄冬扶起陆青湘,两人循声而去。
半途,遇着了匆忙而来的随从,那随从气喘吁吁地道:“郭校尉在那边的水潭附近,发现一个重伤的男子。”
说是水潭,其实还很大。
潭水幽深不见底,岸边茂枝杂乱堆聚,这样静谧的地方,如果没有人刻意来寻,真是死了都不知道。
郭明朗发现的男子约莫三十左右,脸色泛白,呼吸十分微弱。他的身上有十几处伤口,都是锋利的器物劈砍所致。
“受了重伤,又在水里泡过,还能福大命大地爬上岸,被我给发现,真的是祖宗烧了高香。”
郭明朗回头看了一眼,摇头,“幸亏跟着咱们的还有位医师,要不然,他可真要去鬼门关了。
不过说起来也真有点邪门,我本来是看不见他的。好好的,脚下突然一滑,摔了个狗啃泥,一下眼尖看到了他的衣角。”
医师正在给男子处理伤口,随从生着火堆,煮着热水,配合医师动作。
陆青湘屈膝托腮,“那你又是怎么找到这的?不是说这边是无人地,毒蛇猛兽什么的很多,连村长也提醒你不要轻易过来吗?”
郭明朗一抬下巴,几人对面的大石上放着一柄砍柴刀,上面还有些深黑的血迹。
“这家伙估计就是被这刀给伤的。”郭明朗指了指远处,“我们寻了一段路,血迹就消失了。
我瞧着离无人地近,想着撞撞运气,就过来看看。
估计这家伙在上面一段路就跳了潭,也不知道是游下来的,还是漂下来的。
凶手当时应该还追了一段路,这刀就被扔在那边的烂木坑里。我可是费了老大的劲,才把它给捞出来。”
郭明朗一身狼狈,双手也是满布血口。
邵玄冬与陆青湘一路过来,已经有条新开辟出来的路。
但郭明朗他们过来的时候,那真是荆棘满布,无路可循,也亏地他还能坚持走到这里。
“将军。”医师擦了擦满头的汗水,过来朝邵玄冬禀道:“这人的伤势实在太重,失血也过多,最好是能去更好的地方医治。
这里条件有限,环境又差,很多必需的东西,小人也没随身带着,只怕是耽搁地越久,越难救回来。”
邵玄冬道:“你看能不能想办法,抬他先去我的别院医治?实在不行的话,我让人带医师和必须的东西过来。”
医师想了想,最终决定将人抬回去。
毕竟天就快黑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受伤的人会不会有事不知道,他们说不定都得有危险。
郭明朗带着人砍下树枝做起简单的担架来,邵玄冬也命人先行回别院,找人过来接应。
回到别院,已是夜里。
陆青湘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她今天可是跟着邵玄冬走了不少的路。虽然邵玄冬说要背她,但都被她拒绝了。
又不止他们两人,让人瞧着他们的亲昵模样,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迷糊之中,似乎有人在给她捏腿搽药。
陆青湘哼唧了两声,眼皮子太重,很快又沉睡了过去。
“将军,让婢子来吧。”云杏今天没跟着去转悠,眼见她家小姐歇下了,邵玄冬却还很耐心地在给她家小姐捏腿、搽药,实在是感到很不好意思。
“没事,你们下去休息吧。”邵玄冬看着沉睡过去的陆青湘,手上的动作不停。
心雁放下水盆,拉着云杏出了屋子。
门外,苏氏悄然而立。
两人见状,正要上前行礼,苏氏轻嘘了一声,示意两人噤声,不要打扰到屋内人。
刚才屋里的情况,她都听见了,朝屋里看了一眼,她便转身而回。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从前云杏和青湘说邵玄冬如何好,她也只信了八分。
今晚过后,她已经信了十分。
邵玄冬这个女婿,能这么温柔地待她的女儿,她心里也是一阵欣喜。
第二天,陆青湘浑身酸痛地坐起身,感觉身体沉重无比,眼睛都睁不开一样。
邵玄冬已经起床,见到陆青湘坐起身,他来到床沿坐下,替陆青湘拢了拢头发,“昨天你也走了不少路,今天不如就在山庄里休息?”
陆青湘摇头,“做人做事都要有始有终,这件案子一天没结果,我就一天不安心。我爹娘好不容易同意我查案,我也不能让他们失望。”
打了个长长的哈欠,陆青湘强行打起精神下了床。
见状,邵玄冬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用过早餐,先去了带回的伤者那里。
人还没醒,伤口已经感染,整个人很危险。
能不能转危为安,还不一定。
“一大早,下路村的村长过来认了人,这人就是秦二狗。”
郭明朗同邵玄冬、陆青湘走出屋子,“现在看来,如果秦二狗是凶手的话,谁又会对他下死手呢?”
邵玄冬道:“有交待下路村的村长先不要宣扬这件事吗?”
郭明朗点头,“我办事,老大放心。如果是意外就算了,可如果是有人蓄意谋杀,现在就还不是露出这个消息的时候。”
陆青湘道:“秦二狗独居深山,一般不与村民往来。谁会想要他的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