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溧水河的方向而去,不多时就听见一阵阵啸鸣声,我辨认出这是独犸兽的声音,再看溧水河的方向,灵气万丈,清浊交错,一派纷乱。
虽知道有独犸兽在,天兵不会那么容易占到便宜,可天帝此次连南斗星君都能请得出来,想必早已准备周全,而白影那边鬼将尚在清点之中,整整八千多年没有整顿军队,谁能料到天帝会如此快就动手,这会儿不知该如何措手不及呢。
想着想着,我就飞到了溧水河畔。眼前天兵如麻,银白战袍占据了大半,个个手里挥舞着冷剑,无情的朝着鬼将刺去,我亲眼看到一寸剑锋扎进一鬼将胸膛,他剧烈的颤抖了一下,转瞬就化为青烟。
下一秒,青烟之后却出来一段雪白的长尾,猛地将那天兵钩住,尾骨微微一弯,“咔嚓”,那天兵的椎骨被生生折断,长尾那头,白影回眸,眼神如冰。
她沉声道:“鬼将听令,绝不许天兵迈过溧水河一步!“
“遵令!“
鬼将大受鼓舞,数量上不占优势却并不代表他们会退怯。
而不远处,几十只独犸兽已变身,形体高大,皮肤似铁,一喷就是一阵火,一跺就是一个坑,它们眼睛已经血红,立在溧水河中阻挡着天兵再进一步,而河对岸,越来越多的独犸兽朝这个方向奔过来,一行排开守在河畔,大有万夫莫开之势。
我舒了一口气,看来天兵才来了没多久,好在独犸兽反应够快,不然就这么点守溧水河的鬼将,肯定早叫天兵给攻进去了。
正张望间,却突然听得独犸兽长啸一声,听上去甚为苦痛,我忙看过去,只见云端站着一仙气腾腾的银白神君,手中一把双头刀肃杀万分,那是神刀“两方”,南斗星君的宝物之一,史书记载,南斗星君早将这一宝物给了他最青睐的弟子,神君嘉诺。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头用刀锋锐气擦伤独犸兽的嘉诺,“两方”已不现世多年,嘉诺他竟,回归司战天神之位了?
正在交战的天兵齐齐喝道:“神君威武!”
“神君威武!”
嘉诺冷冷看着这纷乱的溧水河,眼神一如八千多年前一般决绝:“一个也别留!”
他要杀独犸兽?!
嘉诺有提起“两方”,我眉目一凝,十分不解他为何如此,想当初驯化独犸兽还是他出的主意,那时参与驯化的五人都是知道独犸兽的弱点的,嘉诺若要杀,独犸兽岂能活?
我忙一步飞上前,袖口一挥将“两方”的锐气隔挡回去,刺破了一个天兵的咽喉,我嘴里念了几句,独犸兽听命齐齐退下,整齐立于溧水河畔。
白影抬头一看,微微一笑,转头道:“女王回来了,众鬼将听令,退回水岸。”
“遵令!”
鬼将们得到指令,纷纷中止缠斗,整齐退到水岸独犸兽前,人、兽都站得极为齐整。
我缓缓落下,白影上前道:“女王,天兵攻得急,臣还未来得及……”
我摆摆手,白影后退观察形势。
而对面的天兵早已乱了阵脚:“是怨灵!是怨灵啊!”
看来八千多年前,怨灵毁天柱时确实给天兵留下了不浅的心理阴影。
我抬头望向嘉诺,道:“怎么是你?”
嘉诺神情很冷很冷,看上去对我不屑一顾,眼眸侧扫,一众天兵会意,继续举起手中的神器对准独犸兽。
“杀。”声音很冷,可余音一落地,对岸的天兵就持着神器冲了过来,灵光大作,一片肃杀,才寂静了不到半刻钟的溧水河再次喧嚣起来。
我抬手微动,怨灵从袖间飞出,形成一道强劲黑风,从左边狠狠刮到右边,精准的擦破天兵的肩膀,将刚刚还剑拔弩张欲冲过河来的天兵撞得猛然往后倒去。
天兵倒下,这边的鬼将和独犸兽便得了意,一个一个叫嚣着示威,嘉诺见次情况,眉目一凝,“两方”再次提起,这次,是对准了我。
我毫不畏惧的迎战,嘉诺飞身前来,我亦飞身过去,袖中怨灵源源涌出,与“两方”锐气交接,一黑一白交错不清。
白影视死如归的看了眼面前密密麻麻的天兵,喝道:“杀!”
“杀!”“杀!”“杀!”
兵器交错,铮然出声,战场上更有独犸兽啸鸣不止,一时间溧水河畔暗无天日。
嘉诺手下毫不留情,招招皆朝我致命处来,我不欲伤他,却由不得他伤害妖界,怨灵亦是毫不留情朝他攻去。
两相缠斗间,我抽空问了一句:“嘉诺,你为何领命前来?”
嘉诺已放下“两方”多年,怎会突然带兵前来,难道是天帝?天帝今日为何有如此大的面子,能同时请来南斗星君和嘉诺神君这两位天界首等战神?
嘉诺听见了我的话,没有回答,手上“两方”却挥舞的更加厉害,我一个不察,被它割破了衣角,心陡然冷下来:“嘉诺,你真要杀我?”
记忆中的嘉诺,虽然有些讨厌,但实则心地也算纯良,我与他相斗多年,虽总说着要打架到最后都混了过去,即便是在做阿桃的时候,嘉诺厌恶我,却从没对我下过杀手,今天,是怎么了?
我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对,某个最不愿意触及的地方狠狠塌陷,我艰难的问出那句我最不想问出的话:“……般虞,他好吗?”
谁想听到这话,嘉诺的表情突然大变,眼神顿时添了几分杀意,“两方”出手,在半空中舞出喋血的旋子,直直朝着我的咽喉而来,我忙压低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