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会厌倦,大部分时间我还是很享受的。”
沈北鸢和沈南瓷轻轻碰了一下杯,沈北鸢抿了一口道:“我出国的时间定下来了,年后就得走了。”
“我早就知道了。”
沈南瓷看向窗外,不过视线却没有聚焦。
“……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南瓷注意到沈北鸢殷切的眼神,像是渴望母亲送行的游子,兀自好笑,怎么感觉像是养了个儿子,“好好读书,等你回来。”
“谢谢,”沈北鸢倚在一边和沈南瓷一起看雪,良久,他还是问出了一直横亘在他心间的一个问题,“明明只要把我的身世告诉沈博观,秦情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但是你却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沈北鸢第一次见到沈南瓷说不出话来,她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大概是因为寂寞吧,这个世界上真正了解我的人只有两个,你和流霏。和你们交往很轻松,那种不用伪装的真实感滋味很好,容易上瘾,一开始没有察觉,待我察觉之后就再也离不开了。而且……”
最后一句话沈南瓷说得很轻,沈北鸢没有听清,只好凭着她的口型判断,大概是‘其实你挺好的’之类的。这种不善于表白的举动,真是意外的可爱啊。
在这个雪夜,他突然觉得如果一开始他们能抛却掉那些由于身份造成的对彼此的偏见,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兄妹和知己。
还好,现在也不晚。
窗外寒风凛冽,细雪绵绵,窗内却灯火葳蕤,温情融融。沈北鸢和沈南瓷并肩观雪,他们身后影子交叠在一起。
那种教沈南瓷上瘾的感觉还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安全感。
两个孤独地在黑夜行走的旅人遇到了彼此,就像风雨来临前孤鸿掠过江面飞回巢,就像乘风破浪的船停泊在宁静港湾,就像在外玩耍的孩子被母亲喊回家。
尽管他们的世界没有太阳,但却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他们来说已然足够。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