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长平下学之后,等了杨檀半日,杨檀才匆匆赶过来。
“杨大,你怎么这么慢!”梁长平道。
杨檀本就因为急忙跑来而累的气喘吁吁,闻言先是摆了摆手,弯腰顺了会气之后,才微喘的开口:“江二那小子,拖了我半日。”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物递给梁长平。
“你给我书做什么?”梁长平接过书来,翻开一看是本讲兵法的书。
杨檀脸色微红的道:“给长安的,你帮我带给她。”
“给我阿姐?”梁长平先是一愣,接着把书塞回杨檀的怀中:“又不是你阿姐,莫献殷勤。”
闻言,杨檀站直把书再度递给梁长平面前:“你阿姐帮过我,这算是谢礼。”
“帮过你?我怎么不知道。”梁长平还想再开口继续问的时候,杨檀直接出言堵上他的嘴:“帮不帮?不帮莫想再让我帮你写赋。”
一听此言,梁长平所有的话都吞到了肚子里。他年纪虽小,可一怕练武,二怕学文。自己最想做的就是浪迹汴京的纨绔子弟,可有个极其催促自己上进的阿姐,只好能糊弄一日是一日。
“帮!给我。”梁长平一把夺过杨檀递到自己面前的书,气鼓鼓的塞到自己的怀里。
所以当梁长安看着自己弟弟不知从哪里又弄来一本孤本之后,疑惑的道:“江二这么多孤本,还随意借给你?”
“不是江二,是杨大。”梁长平撇了撇嘴,接着好奇的道:“昨日下学,那家伙说你帮了他忙,什么忙啊?”
帮忙?梁长安思索了一下。最近还真是没有,但看着梁长平一脸期待的样子,却状似随意的说道:“与你无关。”
话一入耳,梁长平白眼一翻,赌气道:“我是你弟弟还是杨大是你弟弟?你与杨大有秘密却不告诉我。”
梁长安看都不看梁长平一眼,把手中的书放到案几上后,站起身后走了出去。
“阿翁不是让你抄《心经》吗?你怎么出去了?”
“归你了。”
“归我?”梁长平像被揪了耳朵的猫,跳起来大喊道:“不成,每回都是这样。我都会背了。”
梁长安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正好,那你就默写十遍。”
不管梁长平气得在屋中跳脚,梁长安出门坐上了马车,对梁申道:“去张府。”
“是。”梁申把马鞭一下子抽到马屁股上,马儿嘶叫了一声便开始踏力奔跑起来。
梁长安昨日与梁群哲聊完之后,就没打算抄那个《心经》。她满心都想着元宗帝会对张执将军会如何,根本没有办法让自己心静下来。
到了张府后,梁长安直接进入府内。这一次,她没有提前通知,所以她没有在府门前见到窈娘。
只是,梁长安没有想到没在府门前见到窈娘就算了,进门后窈娘依旧不见踪影。不仅窈娘不在,连将军也不在。
梁长安的心陡然降到了谷底。
“将军和窈娘呢?”梁长安抓住一名侍女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那侍女一脸茫然:“婢子不知。”
“张力呢?”梁长安的脸色依旧不算好看。
那侍女见到梁长安这副模样,被吓得差点哭了出来:“婢子也不知张管家在哪。”
见侍女一问三不知,梁长安甩开侍女的胳膊,继续往里走。将军、窈娘和张力都不在,梁长安越往里走越觉得心中不安。
前厅后院都不见三人踪影,梁长安疾步走出张府。她坐上马车之后,面如沉水的对梁申道:“回府。”
“是。”梁申见梁长安脸色难看,不敢多问。往日自家小娘子都是在张府至少呆上半日,今日不过片刻就出来了。梁申咽了口口水,攥紧马鞭狠狠的抽了马儿一鞭。
坐在马车里的梁长安眼睛看向车帘方向,心中却在快速的想可能发生了何事。若是元宗帝想要对张执做些什么,那窈娘和张力哪里去了?
她自幼早慧,对事情的看法与思考早已经不似孩童那般。再加上梁群哲对她的教导以及对朝政之事偶尔的讲解,她对朝廷之事的敏感及关注度早已与成人无异。
从罗天大醮开始,现在一连串看似巧合却步步为营的手段。从天灾变成了,是谁从棋子变成了对弈之人。
下了马车之后,梁长安直奔梁群哲所在的谨明院。刚到谨明院正厅门前,就听到里面有谈话声穿了出来。
父亲回来了。
梁长安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掀开挂在门上的毛毡,跨步进去后行礼道:“阿翁,父亲。”
“长安来了。”
“嗯。”
梁长安没有因为一句敷衍的应答就沉下脸来,反正已经习惯了。而现下,她想知道的是梁崇景何时回来的?河南瘟疫是否已经解决了?
“不知父亲是何时回府的?儿未能及时在门口迎接,实在是不肖。”梁长安对着梁崇景道。
“无碍。”梁崇景声音极其平淡,接着又道:“你且先回去,我与你阿翁有事要商议。”
梁长安没有像往日一般行礼之后转身离去,与父亲两厢安好。她现在太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才能判断张执将军到底去哪里了。
于是,梁长安语气略带期待的道:“不知父亲与阿翁要商议何事?可否让儿在一旁涨些见识?”
梁崇景刚要张口拒绝,梁群哲就开口道:“长安留下。”
见自己父亲留下了梁长安,梁崇景只好把拒绝咽了回去,但仍对梁群哲道:“朝堂之事,长安若是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