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时,周洁刚从车间换好衣服,却被告知,一工人被滚落的货柜砸伤,人已陷入了昏迷,可是现在老板出差在外,总经理等高层也在学习深造,员工们乱成一团,也不知该怎么办。
“立即送医院,省城的!”周洁到了出事地点,只见到人仍在昏迷中,地上倒处都是血,头上的血还往外流。连忙果断的指挥道。那时的医疗条件并不高,不送省城是医治不了的。于是,周洁就让工人找来了小货车,并七手八脚地将伤者抬上车,然后又带了两个工人并从财务科支了点钱去了省城。并让人马上打电话给老板。
到了省成医院门口!周洁安排好受伤的人进了手术室,她就看到了蹬在了医院门口的毕伟标。
“小伙子,怎么了?”在医院门口,出现这样情况一定是有困难的,周洁走上前,关切地问。
“我爸爸急需手术,可是我拿不不出手术的钱!”毕伟标流着泪道。十岁的年龄,还只能算是一个孩子。
“听口音我们还是老乡,你也是兴云人?这样吧,我这里还有几百元钱,你先给你爸爸手术。”周洁将安排好公司受伤人剩下的钱的交给了毕伟标,回常州后,她会用自己的工资还上。
“嗯,我是兴云人,只是这钱?”毕伟标迟疑着。在那时,这几百元钱,可不是小数目。
“别愣了,救你爸爸要紧!”周洁崔促道。等毕伟标将钱交到医院,爸爸也被推进了手术室后,周洁己经返回了常州。他很后悔,拿了人家钱连对方名姓都不知道。只知道对方来自常州的鸿雨制衣公司。他只能在周洁曾站立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头,这是我们那里,甚至整个华夏人最大的感恩方式。
秋风吹过,是阴冷的,并带落了部分枯叶。凄凉的送葬哀乐声中,一个十七八岁,瘦弱的男孩抱着骨灰盒跟在了送葬队伍后面,这个男孩就是毕伟标。此时,毕伟标的脸上没有泪,他的泪己经前两天,在医院流完了。虽然在医院,周洁给了他钱,但还是比死神晚了一步。今天爸爸出殡,虽然很多亲友们也都来了,但显然仅仅只是敷衍而已。爸爸入土之后,他们吃完午饭后就都逃也似的离开了。面对着清冷的房屋,他只能像一条无主的狗一样,孤零零地卷缩在床上。
“吱……”门被推开了,是王小芬来了,这个时候,毕伟样也刚好需要她的安慰。
“标标,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这两天,家里安排我相亲了,我们都没有意见!”王小芬道。这个自私的女人,永远都只想到自己那点利益,绝对不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难道就不能将这个消息押后一段时间?那可是你心爱的人啊!原来,她不是来送安慰的,是插刀子的。
“哦,我知道了!”毕伟标听到了王小芬的话后,不由一愣,回来神来后,也就淡淡地应了一句道。他没有感到伤悲,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够不幸了,如今青梅竹马的恋人也跟他分手,他己经麻木了。可是,麻木只是暂时的,麻木过后,那撕心裂肺的痛还得他独自去忍爱。很多痛苦的人都会思考,毕伟标也一样,他认为,自己所受的一切是因为缺钱,所以,后来他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又能怪他吗?他还只是个孩子。
见到毕伟标的表情,王小芬一下子变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讪讪地离开。回到家中,看着镜中自己那美丽的脸庞,两行泪水再也忍不住流了出来。毕伟标没有吵,也没有闹,这和她想像中的情景不一样,她希望毕伟标能够打骂自已,这样,她的心里会好受一点。十几年两小无猜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她也不舍,也矛盾,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陈磊,但她的心中却是有愧的。
一夜无眠,第二天上午,毕伟标就找到了直系亲属,将土地承包了。然后金就去了大都市,这个地方对他而言,只有苦痛,他根本就无法生存的。只有在大都市,那里才有属于他的天空。而王小芬,也同样彻夜无眠,熬到中午,她拿了饭菜来到毕伟标家,才知道毕伟标己经离开了这个村庄。随着毕伟标的离家,王小芬也就慢慢地淡忘了这个不幸的人了。无论真假,她见到陈磊时,也是满面春风的。
常州,楚天明的卧室中,周玲就躺在楚天明的身边。此时己经是午夜了,周玲却一点睡意也没有。看着楚天明那苍老的面孔,她的内心涌起了深深的厌恶,也包括对自已的厌恶。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没有听陈磊话辞去饭店工作。她没想到自己就这样成了自己曾痛恨的反面人物。
现在,她每次上街,那些珠光宝气的衣饰,总会让那些不知情的人投来羡慕的目光。可是,现在她只羡慕那些手牵手的情侣。虽然,她也曾经拥有过,现在却己经很遥远了。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在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那怕是珍贵的东西)却去绞尽脑汁追逐甚至争抢与幸福无关的东西。却不知道自己放手的也许就是别人梦寝以求的。
“唉!”一声叹息后,她还是关了灯,她实在不想去面对身边的这个老头。突然,她心中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那就是,如果自己死了,这世界上会有几个人会为自己流泪。爸爸,会为自己行为而羞愧,姐妹们也会和自已划清界限。陈磊?不恨就不错了。也许,只有妈妈。现在,她才知道自己太失败了。她现在好想回家。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只是眼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