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耳畔中,知幻只听得爹爹焦急微怒的声音。
神医也甚是不解,摇头道:“属下也还从未见过如此病状。方才属下已检查了少主这几日的吃食,连穿的衣服都一一排查了一遍,并无异样。依属下之见,还是等少主醒来后,再问问少主在山下都遇上了什么,吃过什么东西,和哪些人接触过,又或是碰触过什么。”
谷主无可奈何道:“也罢,少主何时才会醒。”
“属下方才已取了银针,估摸着一盏茶的时间,少主便能醒来。”
房中踱步的声音一阵一阵,听着真叫她烦心。可又想着神医的话,知幻便一一回想着几日“闯江湖”发生的事。
头一次痛,便是在御风离开之时,与御风宇祁接触几天并无异样,想来也并非那二人。寻常毒物又进不了她的身,更不可能是中毒。脑海中突然回想着那日竹林中御风的话——信物。
对,定是那信物。自从收了那信物后,她便腹痛如刀搅。可回了谷里,取下琉玥,这痛便慢慢平息。而这次,也是在她将琉玥藏于胸口,才隐隐作痛。
这,这是为什么。莫非这玉与自己体质相冲相克!
知幻深吸了口气,心乱如麻,顺势将手一抬放于胸前,确定那块玉还在身上,这才安心了不少。
“少主醒了。”一直守着她的琉璃冲外头叫到,泪盈盈的地看着她,“你可吓死我了。”
知幻呵出一口气,施针之后确实舒坦不少。
她看去进来的几人,深知神医会问什么。但她必不能将琉玥供出,琉玥伤了她的身子,爹爹定是不容许这玉珏存在世间。若没了琉玥,便没了御风。她不要!
神医寒暄了几句,观察着她的神色,问:“少主可在山下遇见了什么人,是否遭了歹人毒手?伤了身子?”
知幻一脸迷糊地回忆着,摇了摇头,细细将“闯江湖”的经过说了一遍,可唯独没说起御风二人。
“你是说有一群官差追你?”
“嗯,”知幻委屈地点头说,“就是在追逐的途中肚子痛得厉害,幸好有岳黎出面相救,我这才回了谷里。”
“岳黎?”谷主警觉凝眉,那双眉皱的像马蹄印似的难看,见知幻认真地点着脑袋,不像说谎,谷主这才命令道,“速叫岳黎来见我!”
魅蛛颌首遵命,只是刚出去没半会儿,便又折了回来,禀报说:“见过谷主,路上撞见负责山下通讯的小厮来报,说是有好些天没有收到岳黎的信件了。”
信鸽,知幻是知晓的。那是传递山下信息的一群鸟儿,平日里她没少喂它们吃的。可岳黎的信件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明所以地看向琉璃。虽说她是个少主,但除了吃喝玩乐,练功夫,爹爹和娘亲从不让她接触谷内的实务,就连琉璃这丫鬟对这离魂谷知道的事都比她多。
琉璃轻咳了一声说:“每个在民间的族人理应按时向谷内传递消息,据说是每日一次。即便山下一切平静,也要汇报。”
知幻明白地点了点头,可又不明白了,“那为何又没消息了呢。”
琉璃不答,也不敢妄加揣测,但结果在场的已然知晓,唯独这不问世事的少主。
“谷主,属下有要事禀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爹爹正为她腹痛的事感到疑惑,这边便传来岳黎出事的噩耗,而现在又有小厮来报山下官差尸横遍野,死无全尸的惨状。
“去查查。”离魂谷主一脸阴沉,阴鸷的眸子泛着寒光,像是要吸人骨血一般令知幻感到可怖。
知幻起身上前一步,解释道:“不用查了,死的那些官差就是那日追捕我的人,是我用谷中的簧片唤来岳黎,是他救了我。”
对上爹爹凛冽的眼神,知幻不觉背后一阵凉意,懊悔万分道:“早知道我该和岳黎一起。”
一时之间无人言语,纷纷陷入沉思。
魅蛛食指轻抬,掩于唇边,思索道:“想来岳黎前辈已凶多吉少,以他的功夫,青州敌手少有。恐怕是遇上了外头的人,或是暴露了身份,被仇家寻上了。”
离魂谷主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双臂摆于背后,冷声道:“去议事厅说吧。”
看那俩小厮随着爹爹与魅蛛往议事厅方向走去,知幻将胸口的玉珏放入暗格,穿好鞋袜匆匆跟上。只是见爹爹步子骤然停下,她也自觉止步。
“你回房里好好休息便是,切勿乱走,”离魂谷主双唇紧闭,看着知幻歉疚的神色,他又嘱托道,“这段时间,谷中琐事繁杂,江湖也不太平,你就安安分分待在谷内调理身子。明白?”
知幻想也没想,只做乖顺女儿点头。料想是为了岳黎的事,爹爹生气了。若是当初她没有一个人逃回谷内,也许岳黎还能多一个帮手。
“少主……”见主子闷闷不乐,琉璃也是心疼。
知幻眨了眨眸子,目光落在暗格处,单手一台,吩咐说:“你也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少主……”
不等琉璃说完,知幻推着琉璃除了房间,索性将房门合上,低落的声音命令道:“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哎,少主。”琉璃眉凝纠结。
别看少主平日里没心没肺只顾吃喝玩乐,可她却比谁都要重情重义,对谷中的人也从不端少主的架子。若是遇上族人有难,她定挺身而出,可若是族人有什么意外,她也定悲痛不已。若是说谷主是离魂谷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