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拽着绳子爬到地面,四周一片漆黑,草差不多有半人多高。霍漫漫走到一处干净些的地方站下,看着一墙之隔的孝王府。原来王府旁边的废宅也是蔺阅辰的地方,只不过是想藏住这密道的出口。
事不宜迟,想离开还需趁早。霍漫漫走到街上,现在已是深夜,除了传来打更的声音,再没有别的。
城门早已关闭,没人可以进出,所以只留下几个人把守。霍漫漫走到城门前,看着立在那里的两个守门士兵。
“什么人?”士兵将有人,立即警觉起来,待看清是一个女人后,放下了手中的刀刃,“城门已经关了,还有四个时辰才能开。”
霍漫漫没说话,只是上前低声与那士兵说了几句。
“赵公子?”士兵上下打量着霍漫漫,似乎在猜测着她的身份。
霍漫漫点头,“是,公子说过,我出城,你们会放行,还请官爷行个方便。”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见是夜深人静,士兵示意了一眼同伴,两人走到城门下,抬起了门栓。
静谧的深夜,厚重的城门发出吱嘎的沉闷响声,仿佛正在沉睡中被突然叫醒,开了一道窄窄的缝。
霍漫漫道过谢,闪身钻出城门,看着城外茫茫的荒野,她有些胆怯,黑,前路太黑了。
“等等?”守城士兵牵出一匹马,“赵公子给你的。”
接过马缰,霍漫漫心里有些感激赵逸,平时看起来不学无术,吊儿郎当,有些事却是细心地很。当下也不再犹豫,跨上马背,直奔勿江码头。
回头望望夜幕下的梁安城,安安静静的,像是在沉睡当中。现在蔺阅辰也在昏睡当中吧?
霍漫漫有些愧疚,她曾经答应他回留下来,可是到底还是走了。有些事是不能拖的,拖来拖去只会更麻烦,不如当机立断来得痛快。
荒野的风有些大,路旁的树在夜色里张牙舞爪,偶尔几声夜物的叫声。
勿江哗哗的水声,码头上一片寂静。霍漫漫看看来路,松了一口气,她这算是跑出来了。
一艘船上挂着灯笼,蒙蒙的光带着几分寂寥。霍漫漫踩着跳板上了船。
船上一位船工正在值夜,看见有人上来,带着戒备的问了声,什么人?
表明是赵公子叫她来的,船工走了过来,只道了一声跟他走。
一切都那么静,静的让人心里不安。霍漫漫跟在船工身后,开口问道:“这船何时出发?现在行不行?”
船工没有回头,“先要。”
不能等,再等天就亮了,她不敢保证蔺阅辰会睡到什么时候,因为她不知道这样用“魂丝断”到底效力几何?
“赵公子说过,只要我上船,船马上就走。”霍漫漫狐疑的停下脚步,“他没有对你们说过?”
船工将一扇房门打开,伸手做请,“姑娘,您先别急,我这就去将人叫起来,杨帆启程。”
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霍漫漫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将身上的布包往后甩了甩,她走进房门。身后的船工随即将房门为她关好。
外面的脚步声渐远,霍漫漫摸到桌子上,将一节蜡烛点燃。火苗跳动,整间屋子亮了起来。她将身上的布包取下,放在桌上。
“为什么?”
霍漫漫的手一抖,回身,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阴影里的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一步步的从阴影里走出,一双眼睛没了往日的深情款款,只剩下无尽的深沉,似是不见底的深渊。
蔺阅辰逼近霍漫漫,直直的盯着她的双眼,“你说过留在我身边的,为什么要跑?”
“我”,霍漫漫想跑,可是根本跑不动,她甚至不知道蔺阅辰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明明对他用了魂丝断,现在应该在王府的。
“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蔺阅辰自嘲道,“我觉得你也是喜欢我的,所以你没有拒绝我。原来你只是利用我吗?”
“我没有!”霍漫漫摇头,“我只是不想留在梁安,我怕”,她能说她怕他变成蔺阅昭那样的人吗?
“你呀!”蔺阅辰离着霍漫漫两步远,“我没想到,你会对我用魂丝断?那种味道我早已熟悉,怎会闻不出?”
霍漫漫低头,她知道自己跑不了了。洞房里,蔺阅辰说的话,她现在明白过来,他应该实在委婉的劝她,其实他早只道了。
“嫁衣,用魂丝断熏了不少时日吧?味道还算浓郁。”蔺阅辰身上依旧一身大红喜袍,看得出他是先于霍漫漫来到这里的。
“你的唇脂上也混着吧?可是你知道吗,你本来的唇色就很美,根本不用点那唇脂。”蔺阅辰继续说道,“知道我的寝室为什么有薄荷的香味,因为薄荷醒脑。”
“你何尝与我没有隐瞒?”霍漫漫抬头,眼中没有波澜,“长蓬的事,你怎么说?”
“我管得了那么远吗?”蔺阅辰眸色深深,“我与南洛川的协议,只是说东海不插手长蓬之事,没说过要助他长蓬。”
“那我堂姐和玉环怎么办?”霍漫漫抬高声线,“既然你不帮,我亲自和南洛川谈。”
“你?”蔺阅辰双眼一眯,“谈什么?”
“长蓬国师。”话到这份儿上,也就不必再掖着藏着,“我做长蓬国师,南洛川为长蓬王。”
“休想!”蔺阅辰吐出两个字,“你是我的王妃,自然是留在我的身边。”
“我不会跟你回去。”霍漫漫转身,不再看蔺阅辰。
“有些事本来打算成亲后与你说的,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