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住朱厚照他们的乱民虽然人数不少,但是黄飞跃他们并不惧怕。他能够成为锦衣卫的指挥使,手底下的功夫自然是过硬的,再加上他这次带出来的锦衣卫也个个是精锐,真要打斗起来眼前这些就只剩下半条命的乱民恐怕还不是对手。
“嗬!”乱民之中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声音,所有乱民一起冲了上去。
黄飞跃手中长刀一挥便砍倒了一个,然后闪电般一脚踢出又踢飞了一个。可是紧接着黄飞跃就发现了事有不凡,这些难民打斗的办法竟然完全是以命还命。他身旁的一名锦衣卫乃是正儿八经三中鼎的高手,可是五六个难民一下涌向他。
虽然他一刀就砍在其中一人肚子上,可是刀却被男人死死地抱着,怎么也不肯松开。另外的几个上来就抱着他的大腿,虽然他使出千斤坠没被人在第一时间内扳倒,但是那些乱民却用牙齿硬生生的在他腿肚子上撕下了一块血肉。
而撕下来的那块血肉那乱民竟然没有吐掉,而是生嚼了两口后咽进了肚子里面。咽下去以后那乱民不仅没有一点恶心的感觉,反而好像是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一般一脸享受地表情。
这场景恐怖至极,黄飞跃下意识地就想要逃了。
他反手拉着朱厚照道:“皇上,快跑!”
朱厚照手中长剑刺穿了一名乱民的喉咙,点点头跟着黄飞跃一起逃走。
以黄飞跃的武功要破开一个突围口还是十分容易的,不过身后的乱民像发了狂的野兽一般狂追不已。
有一名锦衣卫被他们抓住以后被他们生生扑倒,然后用石头、用锄头、用木棒生生打死,死状恐怖至极。
“啊!!!”不知道是哪位锦衣卫最先崩溃叫喊了一声,然后“爹啊”“妈啊”的喊着。
就在此时朱厚照他们逃跑的放向突然有出现了一群人,朱厚照心中顿时一凉,若是那群人也是流民那自己就真的危险了。
此刻他才感觉到,没有前呼后拥的文武百官,没有护驾左右的兵将甲士,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一样会饿、会痛、会害怕……会死。
“宣武卫大军在此,任何乱匪胆敢行凶格杀勿论!”
听见这一声呼喊,朱厚照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从来没有一刻让他觉得原来见到大明士兵可能如此令他高兴的。
跟在朱厚照身后的乱民似乎根本没有听见宣武卫士兵们的话,仍旧不管不顾地冲了上来。
宣武卫的士兵再也没有客气,拔出刀刃便对着那些乱民杀了过去。正规军碰到这些流民,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正规军杀他们就好像砍瓜切菜一般容易。
当最后那名说要煮了朱厚照的那名老者倒地时,他离朱厚照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他老者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声音幽幽地说道:“以前听孙子念书念过一句‘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哈哈……死了,也就解脱了……”
朱厚照心中一阵震动,他看着那老者一脸安详地闭上了眼睛,心中突然莫名地升起了一阵愧疚感来。
朱厚照的父亲朱佑樘乃是一个以仁德著称的皇帝,所以从小朱厚照就听他常常把“为君者,当爱民如子。”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听得多了,也就对那样的话没有什么概念了。反倒是从小生在后宫,见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朱厚照学得了满腹权谋争斗之法。
对于朱厚照来说,荒诞、疏于政务,这是为了让对手放松对他的警惕。离开皇宫,在豹房居住是因为只有豹房的豹卫是他能绝对控制的,能够让他觉得安全。一意孤行要自己亲自带兵平乱是为了掌控兵权。
他走的每一步看上去似乎都荒诞不经,于身份不符的行为,但实际上每一步都有他自己的计划。
可是这一刻朱厚照才微微有些醒悟,自己似乎忘记了自己是皇帝,除了要君临天下掌控朝政,令文武臣服以外他还肩负着令百姓安居乐业,大明国泰民安的要任。
朱厚照还在出神之中,宣武卫的一名将领模样的男人冲着朱厚照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大胆,这位是皇上御封的镇国大将军,奉旨来平乱的。说话客气一点!”黄飞跃冷喝道。
“镇国大将军?”那将领一脸狐疑,那表情仿佛在说镇国将军怎么沦落到这幅田地了。
朱厚照叹息一声,他从怀中取出他的兵符递给那将领道:“我们在开封中了四大乱军的空城计,突围的时候我们和大军失散了,所以才沦落至此。”
那将领仔细看过朱厚照的兵符以后当即跪倒在地行礼道:“末将宣武卫卫指挥使司镇抚司镇抚使马三炮参见将军。”
“起身吧,不必多礼。”朱厚照道。
“谢将军。”马三炮站起身来,双手将兵符交还到朱厚照手中。
朱厚照问:“宣武卫现在是什么情况?”
宣武卫是靠近与开封府的一处卫所,而此处靠近阳武县的于家店,按理说是不应该在这里碰见宣武卫的兵才对。
既然碰见了,那名肯定宣武卫也是被打散了溃逃在这里的。
马三炮立刻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宣武卫被号称无敌军的归无敌带兵击溃,如今一部分人在指挥同知刘明刘大人的整合一下重聚在了一起,五天前我们刚刚多下阳武县,此人大军正驻扎在里面。”
“好。”朱厚照点点头,“那先带我们去阳武县吧,安顿好以后我们再慢慢从长计议吧。”
“好,将军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