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无对证。
萧景清只觉得眼前一黑。
“萧景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玄宁子一声雷吼,萧景清整个人一颤,耳朵立时嗡嗡作响,心上好似被狠狠剜了一刀,嘴里一股子甜腥。他有心为自己辩解,可惜又天生没有巧舌如簧的能耐,只得语无伦次地将事实翻来覆去地说,结果怎么听怎么苍白无力,倒把自己说得愈发疲累。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你既无法自证清白,还说什么说!”玄宁子发狠道。
“师伯,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好人,陈兄也不是死于杨……言之手。是他们,是他们将陈兄逼着跳了崖的!那天陈兄和冯姑娘单独出去,等找到他们时,冯姑娘已经死了,就是那些人将陈兄围在了中间,最后将陈兄逼得跳了崖的!杨姑娘还想救他来着……”萧景清情急之下已经有些口不择言。
“混账!”玄宁子猛地一拍扶手,打断了萧景清,“我看你是昏了头了,都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没有胡说八道!”萧景清自觉自己实话实说,“我先头还不觉得,是杨姑娘坚持要去找陈兄他们的。结果还是晚来了一步,杨姑娘只来得及抓住陈兄的一片一角……”
“哎呦,一口一个杨姑娘,叫得还真亲切啊。”风世虢一下就揪住了萧景清的小辫子。
“我……”萧景清还欲辩解,玄宁子已经一个茶盏扫了过去,咣当一声贴着萧景清砸了粉碎,“你给我闭嘴!你听听,你听听你自己都在说什么?一口一个杨姑娘,我看你分明已经被那妖女蛊惑得不分是非黑白了!”
“……不是,我没有!”萧景清急欲分辩,然而一提杨言,他就莫名有些心虚,不由自主地就弱了几分气势,那玄宁子一看他这副模样,心头火怕有三丈高,一把胡子恨得一翘一翘,口中连连唤道:“孽障,真是孽障!来人!将这助纣为虐的混账东西给我押下去!”
“是!”门口的道童应声上前,过来将人拖起来就走。萧景清如何肯就范,当即挣扎着将二人甩开,噗通一声重新跪倒在地,重重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掌门师兄,师伯,各位前辈,杀人的分明就是那所谓的‘绿林好汉’,他们以多欺少,暗算他人,到头来还红口白牙地诬陷我和杨姑娘,反倒是杨姑娘……”
“怎样?”一直未曾开口的端木腾沉声问道。
萧景清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晚辈与那无忧阁阁主一路同行,从未见她有半分为非作歹,反而还千方百计地想法子救陈兄弟和冯姑娘,谁正谁邪,还不够清楚吗?”
这是公然承认与无忧阁阁主相交了,堂上堂下顿时一片抽气之声。
“那不过是你一面之词,你自己嫌疑都未洗脱,叫我们如何相信?”李挺冷哼一声,显然不买账。
萧景清也豁出去了:“刚刚李门主所言也不过是那‘南山一杰’的一面之词,又如何叫人相信?”
“你!”李挺当即就变了脸。广云子忙一声断喝抢在了前头,“一派胡言!还不给我住嘴!”
李挺毕竟与那风世虢不同,后者虽然好挑事,但在江湖上人品威望远不及李挺,是以青云山可以不甩风世虢,却不能公然打正气门的脸。
萧景清却完全没这个眼色,根本不打算闭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李门主如果强要将罪名安在晚辈和无忧阁的头上,晚辈无话可说!”
“够了!”广云子终于一拍扶手,站起了身,“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
“景清只是实话实说。”萧景清梗着脖子,半步也不肯退。
“哦?你好像对无忧阁很是另眼相看啊?”端木腾阴测测地问道。
“……呃,不,不是的……我……我只是觉得他们也不全都是坏人。”萧景清迟疑了一下,仍然实话实说,“总不能老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
“原来如此,有道理。”端木腾闻言笑了一下,看得萧景清心下一毛,果然下一刻就见那端木腾变了脸,厉声道,“所以你不但帮着杨言那妖女御敌,事后还假托自己被无忧阁人所伤,传信回来,将一干正道弟子引入陷阱!”
“……我没有!”萧景清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给打懵,慢了好几拍才想起否认。
“你倒是狠得下心!与我儿有隙也就罢了,自己的同门居然也下得去手?!我听说清远那孩子还与你素来亲厚,结果被无忧阁暗焰堂围攻,差点就回不来了!”端木腾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