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绵绵冬雨,硬生生将□□度的气温拉扯到零度以下。周骁骁早早的一层叠一层,穿的像只熊。饶是这样,她还是有些受不了。妈妈每天给她发信息,叮嘱她降温加衣服加秋裤,现在生病可不妙。
可惜周骁骁的鼻子已经开始造次了。
“阿嚏。”她抱了一包抽纸放在课桌上,安静的自习课上,除了偶尔传来的谈话声,就只能听见她抽纸的动静。
“不去医院?”大下课左晔走过来,等她一起下楼做操。拨拨她桌上的纸,开玩笑道,“要不要带着去操场?”
周骁骁撇了她一眼,带着浓浓的鼻音,“好走不送。”
“要不你别下去了。”左晔没搭她的话。
“去吧。”鼻子难受,去透透气。
在大冬天出操实在是一种折磨,枫树的叶子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条,看着怪让人觉得委屈。操场的草皮灰茫茫的,周骁骁跟在乌泱泱的人群后面,拖沓着脚步。她们学校最让人羡慕的一点就是不用穿校服,只要你交上百来块的校服款,把衣服领回去,就达成了“高中校服”的成就。
各种颜色的羽绒服和棉袄攒在一起,像是打着七彩补丁的大被子向前挪动。那个时候的学生,对“时尚”的理解还很浅显,追求打扮的人也不多。
也是到了大学,接触到了各种品牌、各种职业,周骁骁才发现在2012年的小城里,穿着单排、双排扣羊毛大衣的左晔是一股多么清澈的清流。
高二这一年,她只是觉得好看而已,过年和妈妈逛街,看到类似款式的大衣,吊牌上轻飘飘的价格,觉得它一定是小数点点错了,也没有开口说想要试试。
因为天气冷而得了软骨病的不只是周骁骁,班上的同学都不想出操。
损招是彭芃想出来的,她是地理课代表,下课铃刚响,她就借着还有问题大家都不懂,把老师留了下来,这堂一拖就是十分钟,出操自然就泡了汤。
食髓知味,有了一次就有二次,除了班主任的语文课,班上的人都想方设法“邀请”第二节课的老师拖课。
班主任在运动场扑了几次空,回教室看全班人都老老实实地在听课,一时也没看出什么不对。直到有一次数学老师说漏了嘴,其实也是在夸他们,“徐老师啊,七班最近真是刻苦,有时候都拦着不让我下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次彭芃看天气不好,又要故伎重演,被徐班抓了个现行。地理老师一头雾水,在徐班半催促半感谢下放下粉笔离开了。
彭芃坐在位置上不敢吱声,她盯着桌子上的地理笔记本,都快盯出了朵花来。
徐班倒是没为难她,自己安安静静的教室里绕上了一圈,最后在讲台上站定,出操的铃声响了一会儿,愈加高亢了起来。
“都下去吧,抓紧点时间。”有了这句话,坐得老老实实的一群人都站起来,颇有秩序地走出教室。
彭芃长舒了一口气,背着徐班冲同桌陈溪越做了个鬼脸,“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陈溪越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会杀鸡儆猴呢。”
“你说谁是鸡呢?”彭芃混在人群里,见徐班还没跟上来,作势要掐她。
“你不觉得这一招更有用吗?比起骂我们。”陈溪越一把抓住她的手,挽到自己胳膊上。
“老狐狸。如果我这次月考砸了他肯定要和我秋后算账。”
周骁骁和宋子然走在两人后面,忍不住笑出了声,实在是彭芃的语气太过惨兮兮,像是古装电视剧里被打入冷宫的嫔妃。配上她故作凄凉的表情,八字眉显得囧极了。
听到笑声,彭芃回头,见是周骁骁,直接抱了上来,“周皇后,臣妾冤枉啊。”
周骁骁一边忍笑一边问,“我的位分这么高啊?”
“那当然,你是课代表嘛。”彭芃小声回答,又重新做了个苦脸,“皇后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做主,做主,一定做主。”两个人像是连体婴一样搂着下楼,楼梯上人来人往,为了避开人潮,身体都扭曲了。
“美女蛇。”宋子然下了定义。
“大胆宋贵人!”彭芃点了点宋子然的肩膀。
“你戏太多了。”张楠从她们身边匆匆跑过,“徐班已经下来了。”几个代入角色的女孩这才松开彼此缠在一起的手跑向操场。
“你们知道高三的齐一吗?”彭芃看徐班走了,跑到周骁骁她们这里讲八卦。
“是谁?”陈溪越从后面探出个脑袋。
“新晋校草哦,高三才从广城转学回来高考的。”
“比姜斯言还帅?”余婧问,姜斯言一直是公认的高二级草。
“姜斯言在人家面前还是小男孩好吗,齐一那身材,那长相,啧啧啧,我见犹怜。”
周骁骁忍不住笑了,“你不是姜丝吗?”
姜丝是彭芃给姜斯言粉丝取的昵称。
“以前是,现在我是围棋。”
“为什么叫围棋,不是五子棋,飞行器,跳棋?我觉得飞行棋比较好。”周骁骁和她抬杠。
“周骁骁你这个人真的很讨厌!”
这下左晔也笑了,随即带出一连串咳嗽声。
几个人这么一聊天,本是直线的队形都扭成了毛毛虫,陈溪越理智尚存,把这几个小孩的身子摆正,算是勉强接上了前面的队伍,在主席台上看起来不会太夸张。
“那个齐一成绩好吗?”周骁骁站在彭芃后面跟着大部队左摆手右摆手。
“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