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又落了,曾经在蜀中,很少见这样的雪。

这是京都相府的一个院落,厚厚的一层雪,覆盖在各处,门外隐隐的嘈杂声涌动。一女子立于窗前,青丝如瀑,眉眼如画,雪光映射下,束发的红丝带格外明媚。

“小姐,小姐不好啦,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说是要抄家!”小丫头急急跑来打乱了女子的思绪?

“怎么回事?”听得外面嘈杂的声音,女子秀眉微蹙,往院门走去。

“来人,把她们都抓起来。”领头的将领手一挥,便有人上前抓住女子和丫鬟,一群士兵涌入女子闺房,抢掠各种财物。女子也无甚反应,身外之物,要,就都拿去。

“呜呜,小姐,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小丫鬟哭哭啼啼惹人心烦。

“敢问军爷,相府所犯何事?”女子轻瞥扣住自己肩的手,微微有些不满。

“沈相通敌卖国,证据确凿,尔等不得狡辩!带走!”

肩上的手用力,女子微微吃痛。想起半个月前,尚书府也是这般,昔日繁华一朝散。这相府原也不是她的家,只不过突然穿到这里,相府也是她一个落脚处了。

抄家?跟尚书府一样么?男丁十岁以上的处以死刑,十岁以下的发卖为奴,女子更是会被任意买卖,为婢为娼。。。。。。

“啊,军爷,军爷放过我们吧,我们都不知情的,我们都是无辜的啊!军爷!”四姨娘哪还有平日里的故作优雅,她生得貌美,去到关押的府里,哪儿能全身而退,想来是明白必定会遭受侮辱,怕得很。

女子侧头看看正被押出来的大夫人,发丝凌乱,身上贵重的饰品也被抢光,端庄不复,不过是一个年华已去的妇人。再观二姨娘,也是哭得花容失色,弱柳扶风似的模样,到让人有几分怜惜。那押送二姨娘的士兵,便也忍不住悄悄捏了她的纤腰一把。

“沈如玉,到现在你还装什么装,好像你置身事外似的!”沈若瑶头上的钗饰也被尽数抢走,衣衫有些破烂,这泼辣的二小姐,想来是跟人大打出手了。

“二妹妹何必生气,有些人就是假装无所谓,其实心里比谁都害怕。”大小姐沈怜馨淡淡的说道,她也同样狼狈。“死到临头还要装什么清高,真是恶心!”四小姐沈香含哼哼一声,她一直很讨厌这个三姐沈如玉,明明什么都没有,连娘亲都没有的人,凭什么可以活得那么随意自在,她们却还时时看人脸色行事。也对,谁叫这儿所有人都妆容不整,就沈如玉干干净净,依然妆容整齐,她没有娘亲照拂,不着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大夫人她们也懒得去对她花心思打压。反倒给了她自由的空间。

女子不理会这二人挑衅,于她来说,这种小孩子般的斗气毫无意义,她不喜金钗银饰,往往就一条丝带束发,因着三姨娘早逝,没有母亲照拂,她也无过多首饰,手上一根红绳,还是闲来无事时自己编织的。

“锦儿别怕,夫人们和姐姐都陪着你的。”女子不理会众姐妹的挑衅,微笑地对大夫人牵着的瑟瑟发抖的孩子说道。那是沈相的幺子沈锦程,今年九岁,正好免了死刑,也为沈家算是留了一丝血脉。

“少废话了,快走!”士兵不耐的推了女子一把。她倒无甚留恋,只是像大夫人这样,大半生的心血都在这里,怎么会舍得,多少人都看着相府有依依不舍,也就只有沈如玉无所谓吧。

回想来到这个世界的几个月,她好像就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他突然的失踪,让她苦苦找寻,却苦寻无果,还搭上了那人的性命。她第一次动情,结果却是这个样子。

她是杀手,而他却是军中要领,一次任务中他们不打不相识,明明是个正义的军人,偏偏对她死缠烂打上了。

那段时间没有出任务,却总是在各种场合遇到他,她却一次次的装作没看见。有时候他会突然出现在她楼下的早点店,有时候是酒吧,有时候是大街上。她不是一个冷淡的杀手,相反脾气不小,开始以为他别有目的,便暗暗观察他的行为。到后来发现他没有恶意,但是天天跟只苍蝇似的烦着她,她终究是厌烦的。

那次是她出任务,她知道周枫跟着她,但只要不打扰到她,她不介意他跟着,反正这个任务与他们军队并没有利益冲突。

那天要暗杀的是个富豪,一次竞标会上得罪了人,对方花大价钱去暗杀他。资料上说,此人非常好色。

美人计,不论古代还是今夕,都非常适用。

今晚有个酒会,她计划在这里跟富豪偶遇,然后跟他走,晚上的时候下手。

周枫看到她时,一身黑色晚装,魅惑的眼影让她本就深邃的眼睛更显迷离,大红色的唇,如火如荼,头发盘在脑后,露出精致的锁骨,举手投足间,是她平时的慵懒没有的优雅和高贵。她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心道:军方的人都这么闲么?

如计划所谈,她顺利接近那个富豪,并在酒会结束后跟着富豪到了他住的酒店。从小接受的训练便是,为了任务,不择一切手段,小小牺牲下色相,于她而言,并无什么不可。当那富豪靠到她身上时,她知道,机会来了......

“啪!”落地窗玻璃碎了一地,她一惊,将戒指上的针快速插入富豪的静脉,注射了什么东西,富豪马上倒地。

“什么声音!”门口的保镖闻声便要闯进来,她狠狠的瞪了周枫一眼,这里是15层高楼,今天因为出入酒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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