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脑空白的期间,我居然晕了过去。
我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醒来的时候还是一样的冷,一样的黑。
我就躺在离案发现场一百多米的花坛中,没人注意到我。
当我蹭起身朝着花坛外面看的时候,这条冷清的街道上还是没有一个人影。
我慢慢地摸索着,下了花坛,来到了路上。
我慢慢地靠近洗浴城,这时才发现洗浴城那边的警灯已经不见了,也许警方已经收队了。
我躲在离洗浴城不远的路边墙角。
我现在很想知道桃子他们怎么样了,陈涛没事儿吧?
田开明还好吗?
可最后,我下定了狠心,我不再信任任何人。
是任何人!刘先生的纸团已经明确地告诉了我的处境,刘先生也包括在我的任何人之中。
谁知道刘先生这么做是不是欲盖弥彰,也想设计我?
我此刻不想再去想那些头疼的事儿,不过我觉得纸团上有一点是没错的,速速离开江州。
江州这个是非之地,真的,我是一刻也不能多待了,我继续留在这里不知道还会经历什么。
现在我身上除了一叠现金之外一无所有,这一刻我等于是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与任何人的联系!我颤抖着,慢慢地绕开这条街。
不过在我绕开的同时,我还是朝着停车场那边看了一眼。
虽然有些看不大真切,但是貌似那辆白色的奥迪a4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田开明,陈涛,桃子,一切安好吧,咱们就此别过了。
我心灰意冷,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所抛弃,又想抛弃全世界。
从今晚开始,我只有一个人,我必须一个人存活下去!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我又觉得太过于引人注目。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这么大的城市,哪里才是我能藏身的地方?
现在我觉得哪里都不安全。
这时,忽然路过了一家服装店。
虽然已经灭了灯,但是我能透过路灯看到里面的几个模特穿着衣服。
我实在是太冷了,我必须找件衣服穿。
我在路边找了一圈,最后在十几米外的路边找到一块砖头,我看了看周围,现在也不知道凌晨几点,反正这条街道都如同死城一样,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此时我也顾不上胆子不胆子了,我只想有件衣服穿,能让我抵御寒冷。
我走到那橱窗面前,抡起砖头,用力砸下去。
我数不清自己砸了多少下,反正最后砖头都砸成粉碎,后来又跑到花坛去找了一块石头才把橱窗砸出一个窟窿。
当我伸手进去拿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双手都是血。
不知为何,此刻感觉鼻子酸酸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伸手擦了擦眼角,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一边流泪,我一边穿上这一套并不合身的衣服,至少有衣服穿我才不会那么引人注目,我才能抵御寒冷。
穿好衣服,我一直穿梭于这块区域的小巷子之中,哪里有光我就往哪里走,最后好不容易才在路边拦到了一辆出租车。
我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垂着脑袋钻到了后排。
这一刻我居然害怕被一个陌生的出租车司机认出来。
“先生,去哪儿?”
司机师傅在前方问了一句,回过头来。
我尽量躲避着司机的目光,把脑袋埋在座位后面。
“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心情不好,随便开吧,离开江州城里就好,多少钱我都给……”“还有这好事儿……”司机直接把前面空车牌一翻,踩着油门就走。
这条街并不属于江州繁华的街道,估计司机大半夜也找不到什么乘客,遇到我这种跑远途的他自然开心。
我靠在后排,闭着眼睛,强忍着泪水,一只手揣在口袋里,死死攥着这最后一叠钞票。
我现在该去哪里?
我要去什么地方?
等一下……在我脑海中能想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我的家。
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那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不会有事儿吧?
我心头一紧,吓坏了,赶紧对司机说道:“师傅,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么?”
司机有些警惕地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毫不犹豫,直接从口袋里抽了两张大钞出来递给他。
司机这才笑着,道:“小伙子出手这么大方,怎么出门不带手机呢?”
司机收下钱之后,把手机解锁递给我。
我赶紧给父亲打了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父亲才接。
当我听到父亲那最熟悉最亲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感觉自己成了有家不能回的孤儿。
“喂,谁啊……”我颤抖着双手,想说话,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大晚上的,你神经病打错电话了吧?”
父亲那边有些不满地嘀咕了一句,紧接着挂断了电话。
被父亲挂断电话之后,反而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至少父母还没出事儿,他们还是安全的。
我思前想后,有些事儿我凭借自己的能力办不到,虽然我不相信别人,但情势所逼,我必须要想办法保证父母的安全。
我想到了荆天都。
我没有直接给她打电话,我害怕她听到是我的声音直接挂断电话。
我用手机编辑了一大串短信内容,简单地说了我今晚的经历,告诉了荆天都我家里的地址,让荆天都今晚就出发,务必想办法保护我父母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