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是失重的梦。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浮在了空中。
想要抓住点什么,周围都是冷冰冰的,手碰上去,有些冷。
本能地躲开。
热闹的地方像是沙漠,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
萧辰宇穿梭其中,衣衫单薄,只有他的神情是惶惑的。他想伸手,却不敢。
终于,找到一个微笑,两个,三个……
他走过去,却发现……
假的,假的,假的……
都是假的。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伤心,难过……可是,没有人骗他啊,是他自己愿意相信的。
他脸上挂起了微笑。
整个世界却突然炸开了鲜红的花,大片大片的。
血腥……
一阵急促的呼吸,萧辰宇从梦中醒来……
五点了。
……
昨晚没睡好。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还有点疼。
后脑勺沉重得很,但是萧辰宇不会再睡回去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一边下床,一边跟瑾说:“今天抽出一天的时间来,我们去城郊看房子。”
瑾点了点头,他坐在沙发上,顺手拿起了那天整理好的那叠照片。
照片放在那里,就没动过。
都是他拍的。
一张张都像是摆拍出来的,画面抓得精准,浓烈的暧昧透过橡胶传了出来。
瑾看得有些出神了。
总有人要在事情里牺牲。当初他的爸爸和萧辰宇的爸妈是牺牲品,当然,他和萧辰宇也要算在里面的。
现在牺牲品让别人也成为了牺牲品。
萧辰宇整理好了从房间里出来:“这些照片还有什么好看的……”
话音刚落,他瞥见瑾着迷又悲伤的表情,有些不忍。
换了个温柔的语气:“好了,事情就快要结束了。”
清晨的嗓音还没有完全打开,慵懒中带着一点迷迷蒙蒙的味道,又像是初生的小孩的声音。
瑾感觉自己的耳朵跳了一下。
“哦……没什么,无聊拿起来看看。”
他有些解释地说道。
萧辰宇露出一个笑容:“我今天穿这个怎么样?”
“不错……”
瑾点着头,眼神有些闪躲。萧辰宇无论穿什么,那肯定都是好看的。
“那我们走吧!”
……
开往城郊的路被清晨洒满了。
斑斑驳驳,星星点点,抑或一览无余。
这条路瑾开了无数次,这一次的景象最让他着迷。
这让他想起上次的事情。
上次那人跳楼之前,萧辰宇拉着他到商场里逛了好久,看得都是鲜红鲜红的衣服,萧辰宇买了很多。
只是萧辰宇把它们买回去之后,就锁在了柜子里,再也没有穿过。
瑾永远都不会忘记萧辰宇那天的笑容,他站在一堆的红色里笑得那么灿烂,像个小孩。周围的红色都失了颜色。
那天萧辰宇也给瑾买了很多衣服,红色的,还有其他颜色的。只是瑾看萧辰宇从来没有穿过那天买的衣服,他也就再也没穿了。
萧辰宇坐在副驾驶上,阳光洒在他的半个身子上,暖洋洋的。
路上洒了一些树叶。
越到城郊的时候,堆积起来的树叶就越厚。
萧辰宇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那些厚重的东西,看起来怪不舒服的。
他把头扭了回来,看向正前方。
“车为什么开得这么慢?”
虽然萧辰宇这么说着,但丝毫没有抱怨的语气。
瑾只是笑了一笑,什么也没说。暗自加了一点点车速。
房子是萧辰宇一个月前就开始看的,本来想要在市区买一个,可是萧辰宇觉得太吵了。
瑾对于萧辰宇的想法有的时候真是捉摸不定。这种成天混在酒吧里的人,也会觉得吵吗?简直难以想象。
他那时候问他:“要是你想泡酒吧了怎么办?”
结果萧辰宇十分得意地说:“那就开车过去呗。”
可若是在郊区,萧辰宇就觉得那也着实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害怕。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靠近城区的郊区房,除了价格贵点,照片上看来萧辰宇也还算是勉强满意。
选在这个时候去看房子,还真是萧辰宇的风格。
明明瑾没有选择,萧辰宇坐在副驾驶上还是假惺惺地问了一句:“今天我们没有什么其他特别重要的事情吧?”
瑾无奈道:“不就是你这件事情最重要吗?”
谁知道萧辰宇顺着竿就往上爬:“你说得对。我们就是要前期撒网,现在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当然是让他们按照我们设好的剧情走下去就行了。”
瑾听着这话怎么那么耳熟。这不就是他以前用来安慰萧辰宇的话吗。
真是……
瑾本来想怼回去,可是萧辰宇脸上倦意未消,眼里其实都是疲惫。
算了,吹牛嘛,就让他吹去好了。反正失眠难受的人又不知自己。
瑾没搭话,萧辰宇还特地问了一句:“对吧?”
瑾只好说:“对。”
半晌,两人都没说话,快到了的时候,瑾突然问:“你怎么不带乔星过来?”
萧辰宇神秘一笑:“给他一个惊喜。”
……
下车之后,惊喜的是萧辰宇。
只不过,只有惊,没有喜。
房子要比照片中破烂得多。首先,这个大门就不太行……
然后,院子……太烂了……
右边还有树叶,好多好多的树叶……
至于那两层的房子,乍一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