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康朝朝都,顾纮府邸。
“他还去了相府?”顾纮脸色平静依旧,但手中心爱的玉杯却被他一把捏成了粉末。
“是的,大人!”下属不知道生了何事,吓了一跳,连忙躬身道。
“下去。”挥了挥手,顾纮闭上了眼睛。
“是。”下属不敢多问,连忙一礼然后退出。
“好一个姜成。”顾纮闭上眼睛,沉默片刻之后,方才睁开眼睛,双目中闪过一抹无奈,姜成的傀儡去丞相府干什么,他不知道,或许是将闫闻之死因告诉了丞相闫山,也需没有,但顾纮却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他显然知道自己在跟着他的傀儡,却让傀儡这么明目张胆的跑去见闫山,大康朝丞相权柄极重,位列一品之上,乃百官之,由不得他不忌惮。
“来人!”顾纮对着门外喊道。
一名中年管家打扮的男子推门而入,躬身道:“老爷,有何吩咐?”
“这里有份调令,你去送到吏部那里,命马日常担任军需官,负责总督前线兵马粮草调动。”顾纮将一份任命书交给管家,淡然道。
马日常乃顾纮门生,对于这个人,顾纮十分了解,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不过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足够贪,而且胆子也不小,善于钻营,姜成要他做什么,顾纮自然清楚,不过这种事,他不能自己去做,好歹也是大康朝大儒,他不能给自己留下骂名,将马日常放在这个位置上,无需自己说什么,以此人的秉性,甚至可以比顾纮做到更好。
“是。”管家也没多问,接过任命书便转身离开。
把马日常放在这个位置,也算帮了姜成一把,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他自己是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去陷害前线将士,毕竟那里还有一个司徒陈礼在,至于接下来该如何做,那就得看马日常的表现了。
若前线大军这次真的被那姜成打败,顾纮很清楚这里面的影响,若真是这样,自己就该早谋出路了。
……
大康朝王都的事情,远在万里之外的东海大营还未曾察觉到,诸葛宇如今也有些头疼,姜成把大营靠在河岸之处,又筑坝蓄水,逼得他不得不在邰日山下结营,只是如此一来,天时地利皆无,而姜成的营寨又设的极为精巧,双方相持已有一年,眼看着又一个寒冬将至,他却还在跟姜成对峙在这里,几番想要引姜成出兵,却都没能把姜成引出来与他决战,这让诸葛宇十分无奈。
对方显然是打着拖垮自己的主意,毕竟五十万大军在此驻扎一年,寸功未得,还有几场小败,就算不会王都,也大概能猜想到朝中那些人会如何在背后说。
“决胜于战场之外么?”看着眼前的沙盘,诸葛宇叹了口气,他已经猜到姜成的打算,双方在不适用阵法这类东西的情况下,单以兵法而论,水平其实相差不大,姜成看似在兵力上处于弱势,但他的优势在诸葛宇看来更加明显,那就是有着绝对的自主权,甚至大昆朝之主单独为姜成划出了六府之地专门给养姜成大军。
这在诸葛宇看来,比兵力的优势更好,一个主将,却不能完全主导自己的军队,对于主将而言,绝对是一大悲哀。
虽说当初自己出狱时,有言在先,但监军还是被配上了,陈礼虽然不问军务,但军中众将还是下意识的把陈礼当成最大的那个,还有朱守恩的存在时间一长,同样给诸葛宇自身的威信带来打击。
如果他能迅击败姜成,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但姜成显然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击败的人物,而且对方显然也看出自己的弊端,开始采取拖延之策,朱守恩只以为是姜成畏惧大康朝军威,建议继续拖下去,反正大康朝富庶,拖得起。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姜成跟自己耗的不是军粮,而是人心呐!
“攘外必先安内,这便是你当初毫不反抗,直接放弃的原因么?”诸葛宇闭上眼睛,脸上带着疲惫和苦涩,当初他跟姜成共事之时,曾谈及大康朝的未来,这六个字,便是姜成当初所说的。
大康朝要想起来,必须先把自己内部的问题解决了,但如何解决?君上虽然有意改制,但却并不坚决,而手握权柄者,就算给诸葛宇兵权,他一个都动不了,一旦要改制,就等于要将大昆朝一半以上的元婴境高手和大量的金丹期高手驱赶。
失去了这些人,大康朝也就废了,别看这些人不参加朝战,但却是最大的威慑力,这是一个死结,大康朝要改制,必须对这些人动手,但一旦动了手,那大康朝也就完了。
如果之前三朝并立还好说,但如今,夏朝一灭,面对大昆朝的步步紧逼,大康朝根本没能力和时间去改制,一旦改制,就是重创,需要时间来默默恢复伤口,这个时间会很长。
必须尽快击败姜成,大康朝才有喘息之机。
诸葛宇抓了抓脑袋,这短短一年的时间,他却像老了十岁一般,头顶甚至生出些许华。
“都统!”一名将领怒气冲冲的冲进来,对着诸葛宇大声道。
“岳鹏?”诸葛宇看到来人,有些疑惑道:“何事动怒?”
这将令乃诸葛宇非常看重的一员猛将,不但作战勇猛,而且颇有几分将略,用起来颇为顺手,也是诸葛宇在军中培养出来的心腹。
“粮草出问题了!”岳鹏咬牙切齿道:“那马日常不但在粮草中掺了沙土,更在给将士们补充气血的肉食中注了水,很多都馊掉了。”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