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不见王之泓回应,王之朗突然懂了,“二哥,你不会是,打算送把剑给你的公主殿下当做你两个人的定情信物吧!”
兴许是被王之朗说中心事,王之泓偏过头去,王之朗突然大笑不止,“我……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送心爱女子宝剑来定情的。那好,我不夺人所好。”
王之泓略不自在地道:“你还有旁的事吗?”
王之朗收了嬉笑,一脸苦涩,“过几日,我可就要走了,二哥你的婚事我怕赶不上了。往后二哥你,身边有心爱之人为伴,小弟我孤苦伶仃,记得时常让人去探望探望我,听说历山书院不许人轻易外出,好吃好喝是指望不上了。”
王之泓把他推出门去,“宋家小姐好像与你是同窗吧,不正好给了你个朝夕相处的机会。”随后又告诫几句,“好歹,你也是我们王氏子弟,此次求学,不求你位列榜首,只求不排名最末。”
王之朗一脸自暴自弃,“这你就放心好了,最末我当然不会,不过榜首嘛自然没有我的事,谢允也去,他和他哥谢昭一直都是长安城中倍受夫子们夸赞的,连今朝姐姐都对他刮目相看。”
王之泓听他提起谢昭,脸上阴云一闪而过,“旁人既然管不了,只有做好自己。离开那日,我送你出城!”
王之朗走了以后,他回到房中,在床边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里边是一把上好的宝剑,略带薄茧的手轻轻触摸剑首上刻下的“楚”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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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妏虽宫宴时给了予楚和王之泓二人一丝责难,但只不过是恼她失了分寸,有玄莫在,怎么都不会亏待了她。礼部拟定吉期,正是下月初八,并按照仪制筹备予楚大婚之事。
虽离大婚不过还有十余日,予楚晚间还是携礼去太傅府拜访,王政非同她说了许多话,但总的来说,还是道皇上如今正值壮年,纵有登位之心,切不可操之过急,与臣子往来时不可过于拉拢,以免被皇帝猜忌。
这些予楚都知道,若非如今云起闭关不见,同她说这些的合该是云起。
王政非说完,便含笑看着王之泓道:“为父累了,一会儿你替为父送送公主。”实际是要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王政非离开了,予楚走近几步,戏谑道:“本宫还不想回公主府,将军陪我走走?”
王之泓看着她道:“我以为,要大婚时才能同你单独相见。”话语里竟有些嗔怪之意。
予楚失笑,“难道我不去找你,你就不会来我府上找我吗?”右手轻搭上他肩膀,凑到他耳旁低声道:“放心,我府上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男人,没有人敢拦你。”
王之泓耳根一红,铁臂勒紧了她腰肢,两人身体靠的更近,刚要说什么,便听门外王之朗突然道:“啊啊啊,我什么也没看见!”
两人立刻分开,王之泓还没说话,王之朗看他一脸不豫,打扰了两人好事,赶紧溜了,倒是让他没了发难的机会。
予楚笑了,“原来你这个弟弟,这么怕你啊?”
王之泓一脸无奈,“我送你回去吧。”
王之泓牵着一匹马,同予楚走在前面说着话,予楚随行的护卫们同马车走在后面。
长安街上已经宵禁,来来往往只有几个巡逻的士兵,但大都认得王之泓,他身边的女子更是贵不可言,没人敢拿这种事来触霉头,只当作没看见。
予楚笑道:“见王大将军违反一次禁令,恐怕十分不寻常。不过,以后就不会了。”
王之泓一愣,而后又听出她话中深意,脸上挂起浅笑,“我……那日我没想到你会突然请陛下赐婚。”
予楚知道他的顾虑,“那日,本就是要向母皇求一个恩典的,至于……那点波折,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和他之间,不会再有什么。”
王之泓并非小肚鸡肠之人,只是对于予楚,他总是不能像沙场上那样果断自信,洛阳城中那晚,沈西诚的话,一直是他心头一根刺,他装作若无其事,却拔不走,时时隐痛难安。
王之泓将挂在身上的宝剑取下,递给予楚。
予楚问,“这是……”
“我想送给你的,你防身也好,随意放在哪里也好。”
予楚失笑,只觉得这十八年所遇到的男子里,恐怕也只有王之泓这样笨拙的不解风情,但若是舌灿莲花地同她讲些情话,恐怕也就不是王之泓了。
予楚接过去,道:“我剑术不佳,只射箭还过得去,恐怕到时候还要你指点一二。”
王之泓牵住她的手,“我定会护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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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同邻国大燕不同,做官的人中还是以世家子弟为多,世家子弟一事不小,姬妏亲派了公主前去,可见看重。
只不过予越走了,倒是留给了予楚一件麻烦事。
那日她索要走了予楚的一副字画,送给了明月楼的无双公子,无双公子一向冷傲,鲜少与人会面。不少对他有意的世家贵女都吃了闭门羹,却听闻无双公子让一女子进了阁,还给此女弹曲。
为弄清楚那女子身份,几名世家女便买通了无双公子身边的小厮,只是那女子却只去了那一次没再去过。倒是无双公子每日里捧着一幅字画,爱不释手,甚为看中。晚上又仔细收起,并不挂于人前。
那小厮知晓这字画正是那看起来甚是高贵的女子所送,他粗识得几个字,趁无双公子不注意,偷偷瞧上一眼,见那画上有一小印,依稀是“予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