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童儿惊呼一声,只见沈西诚咳出一口鲜血,而后身子颤巍巍要倒下,童儿连忙扶住,沈西诚歪倒在童儿肩上。
沈冉月脸色一白,她方才看到沈西诚的脸,本以为他也就是皮外伤,可眼下竟然吐了血,伤势竟然不轻,她转身冲着王之泓道:“王将军,即便西诚违犯禁令,但国有国法,哪有您对他动用私刑的道理!”而后又向予楚略一拱手,“公主,请恕冉月无礼了。若是西诚……有个好歹,沈氏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闻沈西诚吐血,予楚心中也是一紧,可她看了身旁依旧一言不发的王之泓,她知晓王之泓的性子,平日里最沉稳不过,若是没有一些事刺激到他,恐怕不会做出如此失态之举。
予楚对沈冉月道:“先治他的伤要紧,让他先坐本宫的马车回去,本宫再派府中医官前去。若是他的伤势有个闪失,本宫自会给个交代。”
予楚既然这样安排,沈冉月也不能再说什么。
等几人离去,予楚这才对看守大牢的官员道:“今日之事不可传扬出去,你等只当从未见过,若是本宫从别人口中听到只言片语”说着眼神转厉,“你们该知道是何下场!”
几人闻言打个寒颤,低下头不敢说话,听到脚步声响起,抬头间只见四公主牵着王之泓的手离去。摸了摸额,已是一头冷汗。四公主如今得势,万一将来是继承大统的人,谁敢轻易得罪了她。
自从大牢里回来,王之泓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予楚索性也不再问,而后去了沈西诚府上一趟,也没进内室,只问了医官没有性命之忧,心头便放下一块石头。
这两日她如期上朝,每日派人送了补品到隔壁府上,王之泓见了也不过问。予楚自嘲一笑,她顾念着王之泓的感受,不去看望那人,可王之泓到底领会她几分情。
予楚从来不会讨好旁人,即便是自己的王君。
王之泓前阵子心情大好,对人也和颜悦色,军营里的将士本还有些暗喜王大将军大婚之后转了性子,谁知好景不长,这几日又恢复了冰块脸,亲自查看练兵。
午时,王之泓坐于帐中休憩,却听帐外传来一阵低泣声,他刚走了出去,一士兵匆忙掩面离开,他招来近身下属刑刚询问。
刑刚怕王之泓发怒苛责于那男子,便将前因后果娓娓道来,“那人叫魏五,去年新入的兵营,前些日子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婚,谁知不过一月,他妻主便与他和离,听闻是夫妻二人婚后不和,他妻主又是个有主意的,便自作主张了结了这场婚事。和离后虽给了他丰厚一笔钱,但魏五却是对他那妻主念念不忘。这才魂不守舍,倒也是个可怜人!”
王之泓低声重复那句, “婚后不和?”
刑刚道:“是啊,这男女之间啊便是如此,至亲至疏,好的时候蜜里调油,若是一旦生分了可就很难挽留。且不说他们这婚前并不相识的,即便婚前两情相悦,夫妻之间磕磕绊绊也是常有的事,这个时候若是被旁人钻了空子,或是实在不睦,也难以长久。”
刑刚正说着,王之泓眉头一皱,紧接着便扯过一旁拴着的马的缰绳,刑刚忙道:“将军,将军您这是去哪儿……”
回应他的只有远去的马蹄声与扬起的飞尘。
心英正在书房中收整东西,王之泓推门而入,见到她时脸上明显浮现失望之色,心英低下头躬身道:“王君安。”
王之泓敛去方才焦急之色,问道:“公主呢?”
心英被他这么一问,脸上带着尴尬的笑,“公主她,去看望沈公子了。”
王之泓脸色一僵,心英连忙退了出去,生怕自己被牵连。
予楚去了沈西诚府上,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吃了闭门羹。
这两日沈西诚内伤好了很多,只不过脸上的伤恐怕还有些时日才能恢复。童儿将公主府送来的东西都摆到他眼前,以为这样他便能心情好些,可他要的是那人的亲自关怀,而不是这些东西。
可童儿不解的是,这些东西公子虽然不用,但若是哪一日送的晚了,他还会催问几遍,一时间童儿也不知道他究竟心里在想些什么。
听闻管家来报,说四公主来了,童儿心中大喜,这下子公子总该高兴了。连忙去沈西诚卧房中,告诉他这个消息。
沈西诚听闻,脸色如阴云初霁,挣扎着欲要起身,不料却牵扯到身上的伤痛,沈西诚突然想到什么,摸向自己的脸,又有些自暴自弃道:“不见了,让她走吧。就说本公子……心情不好……”
童儿哪想到竟里料到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犹豫道:“这……”
沈西诚将锦被一拉,蒙在脸上,声音瓮瓮道:“还不快去!”
大堂里,予楚正喝着茶,童儿慢吞吞地走了进来,“公主,我家公子说,他……他身体不适,改日再见您。”
予楚像是并不意外,将茶盅一放,童儿以为她这便要离开了,还有些欣喜,自己一路上想了各种理由,免得自家公子一下子把人惹恼了,再也不来了。
予楚站起身,却道:“带路!”
童儿一愣,“啊?”
不由他说,予楚已经走在前面,竟是向内院而去。
童儿走在前边,一边心里开始嘀咕,怎么办怎么办,公子不让公主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可我又不能拦着,完了,到时候公主看到公子的脸万一嫌弃,公子一怒之下肯定会打死我泄愤。
想着想着,沈西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