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容王世子走了进来。
得知皇上让明妧去救难民,明妧抗旨不遵被传进宫,容王便匆匆赶了来。
来的很凑巧,正好听到北越皇后厉声训斥明妧,“抗旨不遵,还诸多借口!”
容王世子眼角都颤抖了下,皇后在北越霸道惯了,习惯了发号施令,可镇南王世子妃不是她能随便使唤的人啊。
她来北越是被他挟持来的,这口怒气压根就没消,她是怜悯那些难民可怜,才会出手相救,被梁王府的人说她多管闲事,气不过才闹出他和梁王打赌的事来。
既帮了难民,还一举把他和梁王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这样的心性手段,岂是会任人摆布的人?
皇后越要她做什么,她就越不会。
不过明妧和北越皇后斗起来是他乐见其成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只是这里毕竟是北越,北越皇后在宫里的势力更是不容小觑,即便再聪慧,也很难保证不吃亏。
再者明妧名义上是他的人,是他带回府给容王治病的,不管明妧愿不愿意,在别人看来,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明妧要梁王道歉,这是在长他的势气,灭梁王的威风,作为受益人,他这么坐山观虎斗,说不过去。
他来看看,或许能帮忙呢?
不过容王世子觉得,明妧不会给他帮忙的机会的,论口舌,皇后肯定不是明妧的对手。
北越皇后的训斥,明妧是真恼了,有求于人,态度还这么恶劣,她欠她北越皇后还是欠了她儿子梁王的债没还?
明妧要说话,容王世子先一步道,“皇后这么说卫姑娘就有失偏颇了,禅山寺流言四起,我替卫姑娘去给梁王叔赔礼,让他别为难她一个女子,禅山寺难民情况不妙,让他多上心点,太医医术平庸,远不及卫姑娘,让他趁机请卫姑娘去救治难民,给卫姑娘一个台阶下。”
“梁王叔非但没听我的,还将我训斥了一顿,卫姑娘也不是有心传流言,梁王叔却和她一个女子一般见识,实在有**份。”
北越皇后气的唇瓣发紫。
明妧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望着北越皇后道,“我给梁王赔礼之前,曾送上两张治疗瘟疫的药方以示歉意,梁王拒收,一定要我进府认错,皇后亲自派了嬷嬷去监督,我认错的诚意如何,皇后一清二楚。”
“禅山寺的事是梁王负责,我不肯帮忙善后,皇后就拿圣旨压我,处事如此偏颇,皇后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明妧说话一向温和,声音一凌厉,那种威严一点都不输给母仪天下的皇后。
北越皇后眸光盯着明妧,不愧是大景朝定北侯府嫡女,镇南王世子妃,有胆识!
如果眼神能杀人,明妧这会儿估计已经死八百十回了。
听明妧说话,北越皇后就明白了,从头到尾,他们是一步步依照明妧计划的那样掉进了她挖的坑里!
梁王怕被容王世子抢了功劳,不让她给难民医治,让她离开禅山寺,她借口要上香,没人能拦她,在后山利用大家闺秀把容王世子和梁王一起卷进流言蜚语中。
虽然是流言,但这一次的流言能查到源头,查到她头上来,她和梁王愤怒下,一定会逼她赔礼道歉。
逼迫在前,又要求她,等于是打自己的脸了。
从容王世子让梁王找她救难民,到她主动送解瘟疫的药方,一步步的把坑越挖越大,他们越陷越深。
她和梁王逼人家赔礼在前,主动把药方送上求和,都不同意,硬是逼的人家一个怀了身孕的人不得不当面致歉,如今又需要她解瘟疫,以权压人,换做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明妧宁愿抗旨也不肯帮忙,了解内情的人都不会怪她,只会说梁王度量小,和个女人一般见识。
明妧犯了错,最后都主动赔礼道歉了,梁王还是男人,怎么就不能知错就改了?
这一局,他们是一败涂地。
北越皇后甚至怀疑明妧去禅山寺,是不是容王世子安排的,目的就是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她不信她一个女人能聪明到这种程度!
看着明妧那张明媚的脸,如天空一般澄澈的眸子,闪烁的光芒比星辰还要璀璨夺目,怎么看都像是在笑话他们母子自掘坟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北越皇后一口银牙险些咬碎了。
北越皇上看着她,眼底带了些威严,北越皇后心往下沉了沉,皇上这是要她摆平这件事,说服镇南王世子妃去救那些难民啊。
她情况这般尴尬了,皇上也不帮她打个圆场。
北越皇后心生埋怨,凤袍下的手攒的紧紧的,涂着鲜红丹寇的指甲掐进肉里都觉察不到疼。
蓦地,北越皇后把脸上的冷意都收了,甚至还露了几分笑容,仿佛刚刚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一般,慢条斯理道,“本宫可是听说去禅山寺施粥的大家闺秀有一两个已经病倒了,卫姑娘不肯医治难民,难道也不肯医治她们吗?”
明妧怔了下,倒是没想过那些大家闺秀也可能会得瘟疫,不过就算是假的,皇后的话一传出去,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装病谁还不会了,这是送上门给她们讨好皇后的机会,肯定得稳稳的接着啊,她总不能登门挨个的戳穿吧?
不过以为这样就能难得住她,逼她交出瘟疫药方吗,那北越皇后就把她想的太简单了,明妧笑了一声道,“在我眼里,她们和那些难民一样,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北越皇后脸一沉,“卫姑娘匡她们施粥,难道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