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生意上,卫明城远胜过沈大老爷,沈大老爷是想早早就退下,让儿子独挡一面的,结果独挡了没两年,从小悉心养大的儿子都被他独挡没了,沈大老爷不是没后悔过,若是不早早的让卫明城接管沈家生意,他未必会认祖归宗。
但沈大老爷也为卫明城高兴,虽然他拿卫明城当亲生儿子看待,舍得把沈家偌大家业交给他,沈家也富庶,完全可以让卫明城锦衣玉食一辈子,可再富庶比不上定北侯的爵位啊。
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哪怕就是一个县官也能让沈家生意寸步难行,可一个县官能在定北侯跟前撒野吗?只怕连头都不敢高抬。
再者卫明城认祖归宗对沈大老爷也好处不少,多了这么大的靠山,他做起生意来比以前轻松多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沈大太太怀着身孕,沈家众人也不敢动歪念头。
一桌子菜,明妧吃了大半,卫明城反倒没吃多少,笑道,“你明天想吃什么,只要大哥会做的,都做给你吃。”
明妧心底暖洋洋的,“大哥不用为我这么辛苦。”
卫明城失笑,“辛苦什么,大哥还怕太闲了。”
之前就有不少人盯着行宫,想做点什么都难,如今他们和北越皇室还有血缘关系,盯着他们的人就更多了。
沈家在北越的生意,还有明妧暗中开的铺子,卫明城都没打算让北越的人知道。
他们是大景朝人,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皇家寡情,父子兄弟尚且能骨肉相残,能指望皇家待他们有多少亲情?浓淡不过看有没有利用价值罢了。
卫明城看了眼窗外的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歇会儿就睡下吧,明日肯定要进宫。”
明妧点点头,卫明城就走了。
柳儿把桌子收拾干净,明妧歪在小榻上坐了会儿针线。
白天睡够了,晚上不困,明妧把一方小肚兜绣完才盥洗上床歇息。
睡的晚,起的就晚,也没人敢叫醒她,任由她睡到日上三竿,等明妧醒来,柳儿就赶紧把纱帐拢挂在折枝梅花的铜钩上,道,“世子妃可算是醒了,宫里派了马车来接您进宫,已经在门外等了小半个时辰了。”
卫明城不让叫醒明妧,来接人的公公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在那里等着。
明妧伸手让柳儿扶她下床,她倒不排斥进宫,她只是有点不耐烦见北越皇后,就跟只苍蝇似的在眼跟前晃,哄不走,还嗡嗡叫,不过现在有北越皇上震着,北越皇后多少会收敛点儿吧?
穿戴洗漱完,明妧出去吃早饭,小公公看到她,眼睛都闪着光,想上前献殷勤又怕太显眼招人厌恶,要知道他们北越皇上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这位还没有认祖归宗的准郡主,可见在皇上心底的分量了。
连假郡主皇上都捧在手心里疼,真郡主不仅救过皇上,还救过容王,不说宠了,就是宠上天都不过分。
公公到底是按捺住献殷勤的心,站在一旁低眉顺眼,明妧坐下吃饭,早饭也是惯常吃的,不是北越的口味,一看就是卫明城下的厨。
明妧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大哥,你不必如此,我没有那么娇贵。”
卫明城给她夹了个玲珑虾饺,笑道,“就算你不是北越郡主,也是我定北侯府嫡女和镇南王府世子妃,哪不娇贵了?这世上身份比你尊贵的就找不出几个,至于这早饭,其实大哥自己也吃不惯北越饭菜,之前就派人找会做大景朝的厨子,只可惜,会吹牛的不少,有真本事的没有。”
卫明城都不想提找厨子的事,把大景朝的名菜做成那样子,看的他想打人,把人轰走,还被说他没见识,不提也罢。
明妧知道卫明城这么说是为了她能吃的安心,大哥为她思虑如此,她再推迟就太矫情了,安心吃早饭。
吃完了早饭,这才进宫。
明妧进宫的比较晚,等她进宫,不止容王世子,容王都在了,正陪北越皇上说话呢。
容王许久没见北越皇上,北越皇上也许久没见容王了,容王病倒后,北越皇上曾出宫探望过儿子一回,那时候气色比现在还要好上几分,若不是明妧,他差点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明妧上前,顺公公提醒道,“皇上,镇南王世子妃来了。”
顺公公私下里敢呼明妧为郡主,当着众人的面可不敢,北越百官对明妧的身份还存疑,毕竟已经弄错过一回了,不敢掉以轻心了。
明妧上前给北越皇上请安,“皇上比昨儿气色好了不少。”
不是北越皇上气色有多好,实在是昨天气色太差,毕竟上了年纪的人了,哪里经得起那么折腾,说来明妧也有些愧疚,她主动帮北越皇上调理身子,是为了让他能多活日子,帮娘亲苏氏尽点孝心,谁想到越调理越差,不是她送的药丸,给了人可乘之机,未必会有人给北越皇上下毒。
给北越皇上请安后,明妧再给容王见礼,“见过容王。”
容王笑道,“这般称呼也太生分了,你该唤我一声舅舅。”
若苏氏真是北越流落在外的公主,那就是容王的妹妹,明妧叫他舅舅理所应当,但身份未确凿之前,明妧是不会乱叫人的,她笑道,“这一声舅舅喊了,外甥身份就定了,万一弄错了可怎么办?”
容王大笑,“无极一向沉稳,不是十拿九稳,他不敢呈报皇上,错不了的,就算真错了,你救过皇上,救过我,还助我北越揪出了假郡主,这么大的功劳,我认你做外甥女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