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众人只见程昊身裹黑焰,一手握长刀,一手握弯刀,从层层冰柱中横飞而出。
双臂一展,身上晶莹碎冰屑,‘哗啦’抖落一地。
衣袍是黑的,此刻全湿了。一时间,倒是看不出血迹。
围在站圈外的众学员们,终于得见人影,却个个都是懵逼脸。
他们是来看苏彻战程昊的。结果打到一半,就看不见人影了!
简直岂有此理。
瓜果都备好了,还给不给看戏了?
此前,他们真是恨不能亲自出手,去将那些碍人视线的冰柱,给一个个敲碎了!
结果现在,眼前突然是这么个状况——
“谁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
“我好像只听到一阵炸响,然后程昊的身影就倒飞出来了!”
“难不成……他是被苏彻打出来的?不可能吧!”
“我这还没见着雷霆呢!就打完了?”
“也许是用了什么别的半圣巫祭手段。”
“你们懂什么!刚才我看程昊的姿势,应该不是被打飞,而是主动轰碎冰柱出来的!”
“啧……那他们这是谁输谁赢?”
“还用问么,当然是苏土豪!”
这些人,都是各自你一言,我一语,兀自猜测。
但另一头,黑岩城的人不乐意了。
对战结果,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就变成了一定是赤焰城那小子赢?
忽然,有人这时一指那堆冰柱:“看,冰化了!”
众学员都跟着朝那里望去,果然见到那些冰柱正在融化,有雾霭越来越深厚。
程昊气血耗去太多,此刻浑身黑焰微弱了许多。
他眼角一跳,手上都为之一颤。
此前,每次雾霭深重,气温骤降的时候,冰霜都会更强上数分。
他不得不小心对待。
思及此处,他咬牙,干脆挥手弃去极耗费气血的兽骨长刀。
微微颤抖的手,握紧那柄兽骨弯刀。深吸一口冷冽气息,呼出胸臆,身形缓缓下压,迈出一个弓步,小心凝视着雾霭,高喝:“来吧——继续再战!”
雾霭渐渐散去,显出苏彻的轮廓身形。
却是单膝以剑拄地,捂着嘴,喷出一口血。
血,滴滴刺眼,溅在苏彻白色的衣襟上,如生命凋零到尽头的花,使程昊整个人,仿若石化,眼神涣散,呆愣住了。
“不好——”
罗金胖子眼睛都急红眼了,第一个冲过去,扯着嗓子怒吼:“程昊!你对一个筑骨境,出手竟这么狠辣!”
“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你此前说好了,蛮荒的规矩,不要人命的!”
“全他娘的,是在放狗屁么!”
方飞平也吓坏了,脸色煞白,即刻赶去。
他没想到,自己在黑岩城买的那些粗制丹药,还没焐热,就要给苏彻喂去!
赤焰城那些,不管是身上包扎好了的,还是没包扎好的,也都纷纷一瘸一拐的挪去。
将苏彻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怎么会……”
程昊喃喃自语:“我明明不曾伤到——”
硬支撑着他的那一息战意,顷刻散去。
他腹部一痛,失血过多,再也挺不住,眼前一黑,整个人开始变得摇摇欲坠。
“唉?程昊你怎么了!”
“不对,你身上流了好多血!”
“快来人——”
程昊嘴唇翕动,哆嗦着想说什么,终究是说不出口。连黑岩城那些亲族子弟的呼喊,都像是隔了层层远山,只能听到模模糊糊的回响。
终于人一歪,晕过去。
那头苏彻倒是没晕。
主要是他那病症……人要是晕了,那些气血没了指挥,只怕要更乱,会加重他体内伤势。
方飞平眼看周围,围了那么多人,起身斥责道:“你们这些人,围过来做什么?没事起什么哄?”
魏景东整个人被裹得,跟半个木乃伊亲家似的。他咳嗽两声,哑着嗓子道:“我们很担心苏彻,想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魏铎一瘸一拐的,也跟着点头:“要不,我们来搭把手,把他抬上白骨撵去?”
方飞平看了众人一眼,也不忍心责备了,摇摇头:“他现在身体不能碰,不能动!你们在这里也没用处。”
见这些人都沉默着散去,方飞平蹙眉:“这样,你们去打点冷水过来,要清澈的溪水,或山泉水……”
“好嘞!你放心!交给我们!”魏景东笑道。
那几个人,开心不已,各自分派人手打水去。
“嘿!我说——”
罗金一指那些跑远了的赤焰城伤员道:“你们这些人,兴高采烈的打水去……这种情绪,真的合适么?”
人都散去后,仅剩罗金胖子不肯走。
方飞平也不赶他,蹲在苏彻身旁,从怀中掏出一粒粗制丹药。罗金则赶紧从自己包袱里,搜刮出一壶水来,让苏彻就着水,将药丸吞下肚。
不得不说,黑岩城不愧是守土边疆的蛮城。
最不缺,也最不能缺的,就是粮草,武器盔甲,和救命的丹药。
这颗药下肚,没过多久,苏彻便觉得气血平静下来,原本好似要崩裂开的体内伤势,也停止恶化。
苏彻不禁惊讶,笑道:“咦……你这丹药……竟是比阿拓上师随从,上次给我的那颗……咳咳,起效还要快。”
“还笑!亏你笑得出,这是毒药。”方飞平翻了个白眼。
“毒药?”罗金胖子眼皮一跳。
方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