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正天被枢言这一脚,踩到荷泥里。
塬正天惨嚎一声,沉到了荷泥里,竟然还能张嘴求饶:“别,别放电,别伤了那些。”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天?今天是学宫祭祀大典!”
“不,今天是学宫之主的忌日。”
“???”
惨叫四起,水里是拳拳到肉的‘噗噗’声。水波汹涌,袁跃帆只见到枢言一个人跃上岸,身上片滴水未沾,手背有些微红,身形微颤,脸色苍白了一些。
“那个……咱们的学宫之主呢?”
“今日……”枢言螭首微抬,深沉道:“塬宫主遇到兽王袭击,溺毙于荷泥深处。”
袁跃帆:“???”
这兽王,莫不是枢言统领吧!
片刻后,一个干瘪老头终于也从水里冲出,竟也是身上滴水未沾。
袁跃帆心头骇然。
眼前这两位,都是瞬息就用气血蒸干了衣袍?
不愧是统领和宫主,气血战体的境界,早已远超他!
塬正天得意道:“小子,知道厉害了吧?”
枢言的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闷哼一声:“知道了。”
“放心,学宫祭祀大典我有数。”塬正天背过手,向学宫走去。
枢言两眼紧紧盯着塬正天一双背着的手,那手是湿的!还有些晦暗的荷泥。
……
适逢,苏彻与苏友荣两人,在学宫里碰了一脸。
一息间,思绪飘去万千。
“当——”
过往种种,在沉暮钟声中,被撞得粉碎。
苏友荣瞪大眼睛,正欲开口,却见学宫奴仆们分作两排,鱼贯而入。他顾不得许多,只得快速回到第七峰去。
罗金有些诧异,那个奴族小胖子竟是什么都没说,就跑了?那他是来干嘛的?
第七峰处,丁炀宏狠狠剐了一眼姗姗来迟的苏友荣,但现在祭祀大典已经开始,他也不好再发作。
所有蛮族人都站直了身骨,神情肃穆,准备恭迎祭祀大典。
上师,头领,统领们也依次踏入学宫,最后便是学宫之主。
学宫之主虽说其貌不扬,个子要比两位统领还矮一些,但气势非凡。
他每踏出一步,都要比旁人慢。
没有一丝气血,也察觉不到凝元。
可偏偏他脚底下,这一步,就出踏出旁人百步远。
众人都仿若能听到苍穹云端之上,震天的雷鸣。
听到遥远蛮族铁骑,正踏在大地上,隆隆震颤而来。
铠甲在震响,骸骨被踏碎,这一股力量,睥睨天下,可以冲垮世间万物阻挡!
还有兽骨槌,击打在战鼓上。
“砰砰砰——”
越是急切,越振聋发聩的响!
这每一步,都踏在众学员的心口上,激出一片豪迈热血。
受此气机牵引,两千多学员恨不能以敌血洗长刀,生啖兽肉,驰骋于这广阔天地间,纵情自由!
直到学宫之主落座,这些学员才从刚刚才气机中,如梦方醒。
每人都是神色骇然!
罗金扯了扯苏彻衣角,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响,却是在问:“这学宫之主好厉害,可我竟觉得他有些面熟,难道我有此荣幸,曾经见过?”
苏彻也动了动嘴唇,无声答道:“咱们都见过。”
“啥?”罗金有点懵。
“是那个在荷花池里,和那些女子嬉戏的小老头。”
“啥!”罗金差点叫出声,吓得他肥膘一抖,忙把嘴捂住。
他不可思议的望着学宫大殿里,此刻唯一坐着的干瘪老头。
那日他们白骨撵上看到的画面,此刻重叠与白骨座上之人重叠。罗金绝望的发现,这学宫之主……还真是那个猥琐老头啊。
他怎么觉得……这学宫还没开学业呢,就要完。
祭祀用的血食,被众人抬进学宫,一切准备就绪,兽王精血被倒入地砖凹槽中,划分出千丝万绪,绘制出万兽蛮国治下的万里山河!
激起的兽骨符文,在这山河里里外外,闪烁绚丽的迷蒙光华,
无声‘轰然——’中,血槽中的精血,燃起熊熊金色气血烈焰。
那气血金焰越过了众学员的头顶,像是化作成片的嶙峋兽骨,又像是无数朝天劈砍的刀芒。
众学员刹时心神被夺。
唯独苏彻,看得眼角抽搐。
在他神识笼罩下,这些兽王精血,明明只是很普通的蛮兽血,至于那气机骇人的金色气焰,明明是自那学宫之主脚底传下。
好好的一场学宫祭祀大典……这老头竟然还中饱私囊?
十五位大祭祀,身穿灵草编织出的草裙,半披着黑袍子,身上带着一串又一串兽王骨。
又有上百个学宫奴仆身穿兽皮袍,带着兽头骸骨面具,形似蛮兽围城,攻杀这十五位大祭司。
他们的身影在金色的气血光焰中穿梭,一时间,这些学员仿若置身一片荒芜大地,四周仓野茫茫,他们被蛮兽围困住,正是挣扎险阻之际,只能向天地祈求与祷告。
此时众神从苍穹降临……
众学员虔诚跪拜祷告,苏彻也顺势跪下。心下却觉得有些无趣,这不过也是学宫之主的气机所引,和他此前一步步踏来,所用的是同一招。
这些可以迷惑住那些学员,可绝迷惑不了他。
可倘若,只是学宫之主一个人也就罢了,周围这么多人,整座学宫之人,能任由学宫之主如此蒙混?
须知如此祭祀,可是对古神大不敬!
那十五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