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出戏,苏彻在自导自演,还未落幕。
他眼神越来越冷,看着丁炀宏独自辩白,像是在看一出独角戏。
苏彻知道,时机已是差不多了,便开口道:“你现在,这么急着将这个人带走,真的不是想掩盖什么,亦或是杀人灭口?”
苏彻好整似暇的看着丁炀宏,笑道:“你也不是什么,没有后台的人吧?是你想整我,还是你后台的什么人……”
丁炀宏额头都淌汗了。
他恨不得自抽耳光。
他就不该出现,不该试图将苏友荣带走。
可……苏友荣这个胖子,气血战体特殊,品级着实不弱,就这么放手……他有点不甘心啊。
但苏彻这个人,他又实在摸不清底细,不敢撕破脸皮去得罪。
本来他们九盟金渊树敌也不少,这学宫里,指不定有想暗杀他的人,没事再给自己惹来一个不知实力和根底的敌人,实在是不智!
丁炀宏郁闷道:“请你相信我,如果是我指使了他,我现在这样出现,岂不是太招人怀疑了?正因为我一无所知,所以才会惹出现在这样的误会。”
“不是有人想整苏兄,一定是有人想整我!不过要假借苏兄的手,苏兄莫要被人当刀使!”
苏彻额首,像是在沉思,怀疑的眼神始终扫视着丁炀宏。忽然笑道:“罢了,便先相信你的话。但这个小胖子,你要是领回去了,被人在你那里灭了口,那……你今日的这套说辞……”
丁炀宏脸色一黑,浑然惊悚。
他连忙摆摆手,道:“我领回去,也只是想拷问他,问出背后指使,好解开咱们之间的误会。”
“这人……还是暂且在苏兄这里留着吧。由苏兄来拷问出幕后主使,才是最稳妥的!”
丁炀宏全然没发现,他在出现,被苏彻打断了话后,便全由苏彻牵着鼻子走。
他苏彻要的人,怎么会用强的?
强扭的瓜,不甜,又无趣。
他要的人,需得对方自己亲手,老老实实的奉上来!
此时,苏彻才觉得一口气息,从心头到肺腑都舒畅。
扯出一抹笑意,苏彻漫不经心道:“你让我留着你的人……可这人像是快死了,你是不是应该先垫付一些汤药钱?不然我这还没拷问,人就……”
丁炀宏脸色铁青。他知道苏友荣这种战体,没那么容易死,但眼下在外人眼里,看起来……这苏友荣确实伤势颇重。
哪怕他明知道苏彻这是在勒索,但他丁炀宏,还是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他是商人,梗着脖子,好久才呼出一口气来,赔笑道:“苏兄说得是,为了表明,这是一场误会,我确实应该先表示一二。”
说罢,他亲手递出一些王级兽骨片,忍得额角青筋暴起,快绷不住勉强维持着的僵硬笑容:“相信这些,应该够垫付汤药费了。”
一旁在查探苏友荣伤势的方飞平,见此,差点要疯了。
平白无故的,就要带走丁炀宏的人,还要丁炀宏倒给钱???
还能这么玩?
一点亏不肯吃。
苏彻敛财手段,这么高明的么!
丁炀宏给得不算少,本就是在勒索,苏彻也没再来那套药材价格翻五翻,只是让罗金收下,哈哈大笑,眼神亲切宛如相熟的好友,道:“看丁兄如此诚恳,我心里有数了,一定是有人故意要坏我们的关系!待我问清楚,揪出幕后主使,就给丁兄一个公道!”
丁炀宏这才点头,心里舒坦很多。
虽然苏友荣这个小弟,一时得落在别人手里了。
但这只是一时的啊,苏兄总要还回来的。
届时,还需得还他一个健健康康的苏友荣。
至于幕后主使,且让苏兄去蹚这趟浑水!他丁炀宏便不会因此惹出一身骚,还能和苏兄多亲近一二!
这样看起来,这笔钱,花得也不算太心疼了。
喜不自胜!
丁炀宏并不知,他完全是被苏彻一手安排得明明白白,好比那些,把自己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傻子。
虽然,丁炀宏这边没什么事了,但苏彻最后一个目的还没达到。
这一出戏,还得有最后一幕,才算得上是套路这里的每一个人。
苏彻收敛笑容,有一股纯然的气势,自他身上油然而生。
他淡淡的眼神,扫视了学宫里所有人,沉声道:“有意思了,我本以为我来这学宫,万无一失,无人知道我的身份,没想到,竟一上来,就有人迫不及待要来试探我根底了。”
“方飞平,这个小胖子,不管是谁派来的,你绝不能让他死!知道么?”
“罗金,你需得保护好这个小胖子,别落到咱们手里,还没问出点什么,就被人给灭口了。”
“至于我……一定要查清,这里,有谁想动我!”
苏彻的声音,斩钉截铁,一时间响彻整片学宫。
这等气势,竟如一代君王,浑然天成。
就是学宫之主塬正天,和枢言统领都不禁怔愣。
这小子,究竟是谁!
……
这一出戏总算落幕了。
苏彻演得腰酸背痛,真几把心累。
远远躲在人群里,看完整出的苏泷,简直要疯了。
看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他怎么还是没看懂?
苏彻和苏友荣,还有丁炀宏的话,他每个字都明白,每一句意思,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怎么就觉得,看不明白呢?
那明明就是苏彻啊,就是族长的那个废物独子。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