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务之急,要先从这薛平郎这里了解他到底知晓多少。
舒曼勉强找回了一点理智,眼神锋利地扫向薛平郎。
薛平郎被舒曼瞪视着,心都悬了起来,他不敢直视舒曼锋利的眼,便低头作柔顺状,这一埋头,映入眼帘的就是舒曼脚上穿的黑底靴子。
这还是他做的呢,虽没自己动手,可没他吩咐,谁记得给申虎这么个光棍做新鞋,还凶他,为了个才买回去几天的就凶他?!这大冷的天怎么不冻死她呢?
薛平郎这会已经陷入憋屈中,完全忽略了舒曼这脚上的靴子其实是他瞅准被大雪困在镇上的客商请人批量赶制的事实。
耳听舒曼厉声逼问他怎么知晓的,关注点已经跑偏的薛平郎爆发了,他单手掐了腰:“怎么着?难不成是名门公子,提都不许人提一下?不过是王六斤那下三滥的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毛头小子,你还当个宝,提都不许提啦?她王六斤能买到的,能有什么好货?就你自己还蒙在鼓里,镇上都传遍了,王六斤喝醉了逢人就说,谁听了不嘲笑你,可怜你也算是个人物,竟去捡王六斤那腌臜货的……”
越说越是激动,薛平郎直接上手推舒曼,“走走走,老子多管闲事了,好心和你说一下,还这般对我……老子真是瞎了眼,还对你这种人这么好,你跟那毛头小子过去吧,什么眼光啊你……”
她爹的,申虎就算出手再大方,他也不伺候了,瞧她刚才那脸色还想对他动手不成,哼,没了申虎,那来往客商一抓一大把,他还能饿着自己了不成?
一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大魅力,申虎这眼瞎的还给买了一包袱,他倒要看看这申虎能宝贵几天,这些女人向来喜新忘旧,他就且避避,她申虎还能一辈子都不再上他这来么?
意外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舒曼自然就不想让这薛平郎碰到自己,见他推来,她就顺势退出了店门,才刚站定,就见店门嘭的一下关上了。
见舒曼出来,外面明显在看戏的都齐刷刷转了身,装作忙碌的样子,舒曼摸了摸鼻子,提着包袱快步出了花好月圆街。
原以为那薛平郎的话是夸张,可接下来舒曼就发现,原主还真是镇上的风云人物,几乎人人都认识。
出了花好月圆,舒曼就看到了几辆驴拉车,她还没走过去,那几个赶驴车的就站起来跟她打招呼,“申姐好啊。”
舒曼一走过去,那几人态度就更恭敬了。
听舒曼讲了话,几人争着要给舒曼拉东西,舒曼选了个看起来老实的女人,这女人被人挤到了最后面,一脸焦急却不敢与人争,见她看过来,脸上明显闪过害怕之色却还是渴望地看着她。
这赶驴车的对镇上再熟悉不过,舒曼提到什么这老实女人都知道在哪有卖,省了舒曼不少功夫。
眼见天已经近中午,舒曼直接带这老实女人下了饭馆。
逛街真是耗费体力,舒曼一下子吃了三碗面还意犹未尽。
这老实女人,舒曼想着自己身上酸疼难受搬不了东西,待会还有的这人忙,就也给她先叫了两份面。
跟那孟柳一样,这老实女人也是坐立难安,吃了一碗面,另一碗怎么着也不肯吃了,舒曼再要说,这老实女人就差哭出来了。
还是店家站出来调解,因是冬日,面都是等客人要吃才端上来,给这老实女人的面虽已下在锅里了,可端给别的客人也cd是一个镇上讨生的,虽没怎么打过交道,可到底常见,店家见这老实女人这般为难,心里也理解,她这面可真不算便宜,除了客商赶路会点上两份,平时儿也就申虎会一来就是两三碗,镇上常住的能来吃一碗就不错了。
这申虎一来,她是宁可多浇肉少收钱,只求这申虎吃了满意不闹事就成,这老实女人给申虎拉东西能得多少钱,这一碗面就抵的差不多了,再来一碗让她拿什么还?
见这老实女人对着店家一副感激不尽的模样,舒曼满头雾水,她真想不明白,她请这人吃饭是害她不成?
明明请吃饭了,舒曼总觉得吃过饭后这老实女人更怕她了。
赶着驴车在镇上又转悠了一圈,舒曼满载而归,只可惜没有卖蔬菜水果的,只有等集会了再来买。
太阳正大,晒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只可惜有冷风,刮到身上就刮走一些温度。
地上的雪已经消了一半下去,雪浅的地方已经能看到下面湿润的黑褐色的土地了。
舒曼本是坐在驴车上的,可回去的路要上坡,她这体重再加上后面满车的货,到了坡前,那驴走了两步就不肯再往上了,任这老实女人怎么赶也不肯动。
舒曼拦了一脸惶恐的老实女人,下了驴车,她一下去,老实女人再赶了两下,那驴才吭哧吭哧拉着车上坡了。
老实女人把驴赶上坡,又要请舒曼上去坐,舒曼摆摆手不再往上坐了,回去的路还有好几个坡,上上下下的太麻烦了。
舒曼选这老实女人也是想打听事,下了坡,她就开问了:“最近可听过我什么事吗?不要瞒我……”
“这、这……申姐,小的……听过。”
老实女人吞吞吐吐了一阵,不敢看舒曼,又怕舒曼生气,最后轻声说了听过两字,声音低不可闻。
“说我什么了?”
“不、不是小的说的,小的从来没讲过的,小的家离王六斤家近,是、是王六斤说的……她说您把她、嗯、买回来的,那个、夫郎抢了,还说您抢了、嗯,她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