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蓝色。
荆岩揉了揉眼睛,总觉得这里的景色很熟悉。他撑起了身体,顺势低头往下看时,却被自己吓到了。因为他手上的不是盔甲也不是手套,而是现实中自己的衣服,自己在最后进入游戏之前穿的衣服。
他立马翻身站了起来,茫然地环视着四周。错不了,这是当初他帮助威武宅神完成那个该死的任务之后,来到的奇异山洞。
他刚才是在哪里?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荆岩闭上眼睛使劲回想着,总算是想了起来:“没错,我明明是在神祗领域里面,打那只恶魔……为什么会忽然来到这里?”
而且就像是被人催眠了一样,刚才他才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那边睡了很久,仿佛从一开始就在那里。
上次自己是怎么出来的?
荆岩猛地想起上次的经历,开始在山洞的墙壁上摸索着,寻找最开始找到的那朵小小的海芋。就在他的手触碰到墙壁的一刹那,一阵剧烈的刺痛从大脑传遍全身。
“唔……”荆岩捂着额头蹲了下来,双手快要把大脑揉碎一般地紧紧按着头,但是对缓解痛苦一点帮助都没有。
“哒、哒、哒……”轻轻的脚步声在一片寂静的环境中特别突出。荆岩皱着眉,咬着牙勉强抬头去看来人。
映入眼帘的是刺眼的蓝光,让他没有办法看清楚其中的人影,只知道那是个身材中等留着板寸头的男人。不,其实连男女也无法分辨,只是看着对方的轮廓像是板寸头,所以才推测为男人。
“你是?”荆岩慢慢站起来,一只手捂住眼睛,再稍微从手指间漏出几丝光来,让自己可以在这刺眼的光线中看清楚来人。
在那一瞬间,他对上了对方的目光,别的都看不清楚,只有那双眼睛和他对视着。温热的液体忽然漫过眼眶,荆岩低下头去擦着眼泪,完全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光线太强刺激到了泪腺?
那个人走近了,他的手伸到了荆岩面前,摊开手掌,微微颤抖着的掌心中有一颗宝石。即使视线被泪水模糊,荆岩也是心头一颤,因为那颗宝石,和自己做那个噩梦时,另外一个荆岩拿出来的宝石一模一样!
“那个梦境……是你操纵的?”荆岩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哽咽着。
对方蹲了下来,目光温柔地注视着荆岩,摇了摇头。用衣袖擦掉眼泪,荆岩才看清这是个须发都有些发白的中年人,在大街上这个人绝不会显眼,就像是自己家里普通的叔父。
“回去吧。”他摸了摸荆岩的头发,微笑着说道:“你的人生被搞得一团糟,或许之后还会有后遗症,真是对不起。不过……还是得麻烦你啊,回去吧。”
荆岩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去接过了宝石,在那一刻,周围的景色全都变换了。他还是穿着泽拉尔的盔甲,周围也是神祗领域的一片废墟,耳边是残灯书生担心的声音。
“石头,你怎么回事?是现实中出了什么事情吗?”话剑嚷嚷着凑过来。
“我……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昏过去了,就在战斗中,还好圣光麋鹿将你拖了回来。”埋葬站在一边,拍了拍圣光麋鹿柔滑的毛发,后者颇为开心地低低鸣叫着。
“恶魔呢?”荆岩问这话时倒没有很紧张,因为所有人都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既然还能笑出来,就没有发生有人掉20级的惨剧。
残灯书生敲了敲他的头:“当然被干掉了,其实你昏倒前就打得差不多了……说起来还是你莫名其妙的昏倒打乱了我们的节奏差点被团灭。”
对方拿来敲他的是一向戴在脸上的面罩,并不是残灯书生特意拿下来,而是它已经损毁无法再装备了,可见刚才战斗的凶险。但是不管是谁都只是一笔带过,没有要责备荆岩的意思。他咧嘴笑了,拉住残灯书生伸过来的手顺势站起来。
“非常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不过这家伙干掉了就好。”荆岩收回了神祗领域:“它掉了什么吗?”
“银色的单手剑、银色的法杖和一些材料,哦对了——我们的任务物品也有掉落。”话剑炫耀般地举起了自己的武器,笑得像个白痴。
衍九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书生没有需求,石头昏迷……但是大概也没有需求,非命没有需求,根本没人跟你掷骰子。为什么你得意得像是刚才投点赢了书生一样?”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荆岩看着已经被杀无涯拿在手里的法杖,暗地里叫了声好。果然杀无涯跟话剑那个赔钱货是不一样的,在场四个人竞争(衍九没需求,土匪新目是德鲁伊可以投点)也能把杖子抢回来。
“既然任务完成了,我们就回去?”
“石头和狂徒不是还要看看有没有隐藏任务么?”话剑茫然。
荆岩在团队频道里轻咳一声,说道:“回去再说。”没意外的话,这个任务所要给他的东西,他已经拿到了。
狂徒朗声道:“现在看来这里没有任何隐藏剧情,大概是我们想多了吧。”他平时沉默寡言,这会儿发话的可信度大概能跟荆岩比肩。
刚才特尼德出场时大肆破坏,这会儿阳光全都从屋顶照射下来,将遗迹的内部照耀得一片明朗,确实是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嗯……那我们回去吧,不过这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啊,两件银装,在对抗邪神的时候更加有底气了。”土匪新目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