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桢支着耳朵听着她们从昨天那些事又开始聊到其他的京中事,她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库存知识,确定刚刚讨论的那些个人还真不知道,历史中出名的就一个“杨贵妃”,这“乔贵妃”还真不知道。
不知不觉自己竟然把桌上一整盘点心给吃光了,摸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肚子,发觉自己有吃得有些过了。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杨桢觉得给她们三天三夜话题都不能带重的。
这不,三个大人聊着聊着,话题又从京中八卦转回到杨家身上了。
姚贤问:“善姐,今年你难得在京中过年,可有和妹夫哪些朋友走动的打算?”
姚氏回答:“倒不曾打算去拜访。在出行前,和郎君商讨着备给京中师友年礼,年前也差人给各家送去了。”
“要我说,妹夫也是不会转弯的性子。往年备礼也就罢了,必你既入了京,得借着机会走动走动,”姚贤接着姚氏的话说道,“这蔡太师几度被罢,可指不定哪天官家又想起他了。所以说,妹夫要想谋个前程,宜早不宜晚。”
姚氏思量片刻,有些迟疑地道:“郎君也一直担忧这个,若是一时起复,而太师再度回朝,指不定又被免了。我受过一次已是大骇,实在不愿再受一次了。”
“这你放心,蔡京即使回来,也不敢拿着‘党人’做甚文章了。党碑都被官家下诏毁了,总不会再驳了官家的面子。这事你回头和杨大郎好好琢磨琢磨,我前些日子替淑寿长公主诊脉,还听着韩驸马说起,进宫时官家可是又提起蔡京了。”
姚氏听了,认真思虑了几分,又道回去跟杨洙再商量。
一旁的杨桢听了,倒是隐隐约约感觉好熟悉,但也倒不出个所以然来。
时辰渐渐接近了摆饭的时候,姚氏倒是真想见着姚鸿一面,可看样子,姚鸿怕是赶不回来了。
姚家老太太问了姚氏是否确定了回长子县的日子。
姚氏这才想起来,道:“我倒是想开春便回去,毕竟到时田里的事总该回去看着才能放心。可还是梓哥的病,今天本来还想问问大爷,谁知大爷不在,也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姚贤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说:“这事我问过爹,梓哥现在最好在京中调养些时日,等身子再好一些动身。若是能调理得好,这十几年的日子还是有的。”
听毕,杨桢瞬间就被惊住了。
她之前仅是知道杨梓身子难好,但这明确告知病情还是第一次,难痊愈和好不了还是区别很大的。
想到这些日子和他朝夕相处,杨桢心里颇不是滋味,觉得刚刚似乎吃得有些太撑了,那咽下去的点心都堵在喉咙口了。
姚氏听了,更是红了眼眶,泪一滴滴掉下来,最后趴在老太太肩上啜泣。老太太搂着姚氏,也跟着掉了泪。
姚贤看到杨桢一脸呆滞的样子,暗暗责怪自己没注意孩子还在。
她拍拍杨桢的肩,温柔地哄着:“桢姐想不想吃糖?大表哥那有好多好吃的糖,桢姐去找大表哥要好不好?”
这便是要支开她的意思了。
看着屋里这样子,待着说不定要露馅的。自己还是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应是听不懂她们话里的意思才对。
杨桢顺从的点点头便出去了。
她看着身后的门合上,才缓缓走到廊前,抬头看了看刺亮的天空,觉得眼睛里莫名多了些水汽。
这一天,还是没让姚氏等到姚鸿回来。
午后,姚家去正店订了几桌席面,在后院里头摆起了姚氏的回门宴。店里那些伙计、大夫,都坐下来开开心心地吃了一顿。
申时过后,姚氏想起还在家里躺着的李氏,也不敢多留,约好了初六出游。
姚家特意给姚氏带了宫中御药院秘制化瘀药,赶在天黑以前回到了杨家。
只是令杨桢没想到的是,姚氏和姚家约好的初六出游,居然是去见姚家的“道士”舅舅姚尚!
这还是回杨家后,姚氏跟李氏说起姚家的情况时杨桢在一旁听到的。
姚氏也是才知道自己哥哥已在京中,话语里透露着说不出的迫不及待。
原来姚尚随真人在去年秋天已经入京了,但一直没联系姚家,直到年前,有个小道士敲了姚家的门送信,姚家人这才知道他已在京中。上一次知道他下落,已是五六年前的事了。
不说姚氏和杨梓,就说杨桢,经过初二随姚氏回门,对姚家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升。
看得出,在方方面面,姚家人都是真心为姚氏着想。
在姚氏几人回来时,姚家老太太甚至还准备了一车的东西,使人租了个独轮车,跟着姚氏她们一起回去的。
杨桢有些困惑,做到这份上,难道姚家还能是演出来的?她是越来越期待初六见到这个道士舅舅。毕竟是要做杨桢,就得好好捋一捋这些与她周围这些人物关系。
初二之后,杨家人开始了频繁的社交活动。其中的代表人物便是二叔和二婶婶,带着堂姐杨杬访亲问友。
杨桢看着甚是羡慕,在她看来不管去哪,能出门玩总是好的。
然而,每次江氏来询问过姚氏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姚氏完全忽视杨桢渴求的小眼神,拒绝了江氏的邀请。
理由无非是杨梓身子不好,或者就是杨桢身子刚好,总之就是不宜出门就对了。
杨桢觉得,就差在姚氏脸上写上“我哪里都不想去”这几个字得了。
平日里,姚氏对杨祖父母的态度,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