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恒轻笑,“大师兄,这话什么意思?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连身体最起码的元气都没有,哪有什么不凡。”
大师兄咬牙切齿,冷冷的瞟了一眼整个院子暗处的布防,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如果不是殷恒事先交待了的,只怕现在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你虽不会任何武技,剑术,内力,身体与普通人无异,但是谁人不知平王府的暗器,机关独步天下。”大师兄冷道,看了一眼,此时一脸病弱之态的殷恒,“你身上无任何的内力,所以你能握住赤宵剑。”
三师兄抬眸,慢慢的打量着叶庭风,冷冷一笑,说道:“大师兄胡说什么?”
大师兄手中的杯子突然弹出,直逼殷恒的面门,却在就要砸到殷恒的时候,一道透明的气墙将杯子弹开,大师兄后退了一步,避开了破碎的杯子碎片,冷冷的看着殷恒。
殷恒轻轻的咳嗽着,拿起筷子吃饭。
大师兄抚过袖上的水珠,淡淡的说道:“饭菜凉了,你身边的人怎么不去给你热一下?”
殷恒不紧不慢的说道:“大师兄,你若没什么事情便走吧。云愫,我是一定会带走的。”
大师兄怔怔的看着他,疑惑道:“你明明没有任何内力的,你的身体也不适合任何的武技炼,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大师兄的武技不如二师兄吧,两人若是对决,必也不相上下。”殷恒漫不经心的说道。
大师兄微愣,殷恒擅长异能机关之术,而他擅长毒术,若是与薄倾城对决,若是用些阴险的手段,倒也不是不可能。
大师兄站了起来,缓缓而道:“师父未必肯让你将云师弟带走。”
“那就到时候看看。”殷恒冷笑,淡淡的看着他。傅卿不肯让云愫离开,并非是因为不舍得云愫,亦若是担心云愫离开东华山会遇到什么危险,而是担心赤宵剑一旦离开东华山,那么东华山便失去了镇山之宝,当然也更加担心赤宵剑一旦离开东华山,就不知道会被谁抢走。
大师兄转身,走到门口,冷风夹杂着几片粉色的落英迎面吹来,他的脚步突然停了停,凌厉的眸光扫视了一眼放在院中的那台黑漆漆的火炮,黑色的火炮在月光下,泛着杀戮般的寒意。
云筑小径内,一袭深蓝色粗布葛服的十岁少年坐在床前,盯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
站在旁边的秀青小心翼翼的说道:“云少爷,我家公子平日里受伤,不仅感觉不到痛楚,那伤口更是愈合得很慢,一直流血,也不结疤,如果没有专门止血的药,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流血而亡。”
云愫心底闪过一丝淡淡刺痛。
她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伤痕,那好像是被暗器划伤的,此时已经渐好,而二师兄那苍白的手指,一抹淡淡的,荆棘划过的伤口,此时似乎还有淡淡的血痕渗出。
秀青说道:“公子小时候去摘花园的里的花,不小心被花茎上的刺扎破皮肤了,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后来也没有在意,结果公子那些日子一直萎靡不振,大夫说公子是贫血,大夫认真检查了,一直找不出原因,后来看到公子手上的伤口,才发现的。”
云愫抓着二师兄的手掌,他的手掌一片冰凉,渗着让人心疼的冷意。
秀青叹了一口气,“公子出生的时候,城里发生了一场瘟疫,死了不少的人,就连他身边伺候的人也都得病死了,只有公子没有事,人心惶惶的,大家都说公子是灾星转世,要处置了公子,后来了一个神医,治好了瘟疫,公子才免于一死,只不过公子的父母却不太喜欢公子,慢慢的疏离了他,没有人陪他他说话,后来也渐渐的没有人愿意接近他……”
二师兄突然蹙眉,握紧了云愫的手,声音轻弱:“小师弟,你要永远陪着我在一起的。”
秀青那唠叨的状态顿时一止。
云愫挥了挥手,“你去外面守着吧。”
秀青愣了愣,说道:“云少爷,你不会真的要跟殷恒走吧?你走了我家公子怎么办?”她见云愫的脸上一片寒意,叹了一口气,说道:“奴婢先退下了。”
窗外,一轮明月照射进来,如铺一层银霜,静谧安好。
云愫脱了小靴,爬到了二师兄的身边睡着,觉得二师兄怎么总是捂不暖,心里有些焦急,于是又竖起耳朵,靠近他的胸口,心着他那沉沉有力的心跳才松了一口气。
她双手搂过二师兄的腰,睡在二师兄的身边,精致的小脸上,有抹皎皎的暖意。看着二师兄那如黑翼般的长睫,垂下一片淡淡的阴影,月光透过窗户照耀在他那着如玉如幻的惊绝脸上,暖暖的铺上一屋淡淡的银霜。
第二天一大早,傅卿便召集派中弟子,商议关于他这个掌门退位让贤的问道。
当然野心最大的景悟此时已经躺在床上,一双阴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层顶的天窗,眼底透着浓浓的狠意,他现在全身筋脉尽断,武功又废了,躺在这里半天不能动弹,跟一个废人没有什么两样,偏偏又十分的不甘心。
傅卿决定退位,是他自己决定的,所以依照祖师的规矩,能担当东华山掌门一职的,必须是山上武功最高的。
其实这山上的武功谁最高,大家的心里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没人愿意提出来而已。薄倾城那性子冷,又不讨人喜,而且听说薄倾城天生孤煞之命,谁与他走得近,便有可以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