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鱼吗?”纵然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沈画还是刻意问了一遍。
“你有名字吗?”
“我知道你会说话,我听到你说了‘海’。”
同安静无声的人鱼相比,沈画就像是一只话痨少女,说了许久人鱼也没给她丝毫回应,但她说话的时候人鱼却无声的看着,听着。
沈画很是挫败:“听得懂听不懂好歹也给个回应啊。”
她的情绪有点暴躁,只要人鱼在这时哼起象征死亡的歌声,她就会经历一天之中的第三次“死亡”,成为人鱼的盘中餐。
但人鱼却没这么做,他之前将她带上岸时随意抓了一条鱼吃了,浅海鱼类少,味道鲜美的更少,不过他伤的比较严重,鱼尾又化成了双腿,即使去深海也难以抓到鱼。这个人类的情绪并没有到达美味的地步,如果她非常的恐惧害怕的话,也许他已经控制不住。
沈画眼睁睁看着人鱼手撕浴袍却无力阻止……好吧,她就算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的指甲太过锋利,沈画手臂上的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番“交流”下来,沈画也是明白了,他会说“”,大概只是偶然学会。毕竟一条常年居住在海洋中的人鱼,非特殊原因不上岸,他又如何学习人类的语言呢?
“你的伤还好吗?”虽已认定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沈画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视线自是落在了他左侧肋骨之处。
原本平坦的胸膛有一块明显的凸起,交叉的两根骨头在皮肤上形成一个明显的“x”,这种看到别人受伤自己会感同身受的体会不太美妙,沈画觉得自己的肋骨有点疼。
人鱼看着沈画,完全不理解她的情绪为何而来,骨头移位不能动的是他,为什么她很疼的样子,难道她也受了伤?
“被”受伤的沈画指了指他的骨头,语言交流不行,动作来凑。
人鱼平静的看着她,他没法跟她解释,人鱼不像人类那么脆弱,他只是骨头移位,因为这次移位比较严重,可能至少需要三天才能移回原来的位置。如果是在海里,有海水推动的话可能会更快一些,但他现在是在岸上——没鱼尾在海里很危险。
而沈画见他全不在意的样子也很无奈,她道:“算了,你都不急我也懒得替你急,看你样子也死不了,那我就走啦。”说着,她还站起身作欲离开状,想看看人鱼有没有什么特别反应的,结果让她很失望。
人鱼可不会挽留,也不会暴力将她留下,他只是平静的目送她离开。
沈画:“……”这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好心塞。
“我明天再来看你。”撂下这句话以及多了好几道口子的浴袍,沈画长吁一口气,借着手机照明离开。
也不知道明天过来还能不能见到他。
这一夜,沈画的梦里不再是已经过世的姥姥,而是湛蓝的海水,在水里呼吸自由畅快游泳的她,她望着从身边游过的各种鱼群,还有水母、海马、章鱼,然后,她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一个人身鱼尾的人鱼!
人鱼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在海水中如花朵般绽放,他的五官妖异迷人,表情淡漠,他的上身赤果,胸前平坦,肌肉分布均匀,至腹部以下并不是正常男人的器物以及双腿,而是金色的鱼尾。
人鱼在发现她之后露出了杀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游到了她面前,尖锐的指甲划破了她的皮肤,她惊恐:“你是谁?你为什么攻击我?”
“这片海里,只有一条人鱼就够。”金色人鱼说。
沈画刚想说自己是人类而不是人鱼,却猛地发现自己漂浮的头发是蓝色,而她的皮肤变成了近乎透明的苍白,除拇指外的手指足有四个指节,指甲尖锐锋利,她的上身无半点遮蔽物,羞耻心迫使她赶忙抱住胸口,却不慎被指甲抓伤自己。更惊悚的是,她发现自己原本该是双腿的下身,竟然变成了覆盖蓝色鱼鳞的鱼尾!
“人鱼遇到自己的同类,只会自相残杀,至死方休,我要杀了你。”金色人鱼冷漠的说完一句话,再次朝她发动了攻击,攻击之处直指她纤细的脖子。
“不——”
沈画从噩梦中惊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自己的腿。
幸好,腿还在,脖子没满是血,也不疼。
一定是昨天见人鱼又差点死在海里的后遗症。
沈画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身上,除了昨天留下的伤外,并没有额外的伤。不过天已大亮,她这一睡竟然整整睡了九个小时。
难怪肚子都饿了。
吃了一顿味道不怎么好的早餐后沈画便带着备份的早餐循着记忆往海边走去,现在是白天,不知道有没有好奇心喷发的游客去到“百草园”那边找刺激时发现那条人鱼。要是发现了那条人鱼还靠的很近,说不定人鱼的就像她梦中那样凶残,直取人性命。
想到那残忍的画面沈画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脚下步子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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