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顾康庆已经十分优秀了,可到底人生阅历有限,年轻人的急躁,在他身上多少还是残留了一些。
“倒也说不上是什么要紧事儿,我是来找小顾总投降来的,希望新程集团能给我们中港留条活路啊!”钟长柏言辞恳切,几句话被他说的既像是在开玩笑,却又含了几分让人不得不重视的分量。
顾康庆莞尔一笑,十分谦虚的说道:“大钟生,您这话实在是让晚辈惭愧呀,钟氏集团家大业大,您又是前辈,况且我们新程集团跟你们中港,素无往来,何来投降一说?大钟生实在太幽默了。”
“不,不是幽默啊,小顾总,我是认真的,就算看在我钟长柏这张老脸的份上,请你们新程集团高抬贵手,大家交个朋友嘛!”
“现在大陆商机无限,钟氏也有意将商业重点转移到新安来,之前是钟志光那个衰仔不懂礼数,跟你们新程产生了一点小小的误会,希望小顾总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咱们两家一笑泯恩仇,合作起来才能互利互惠嘛!”
钟长柏其实是在甩锅,中港集团刚在内地成立的时候是他在理事,等到钟志光接手的时候其实两家已经发生过不少摩擦。
当初钟长柏自视财力雄厚根基稳固,又是大受政府欢迎的港商身份,不把本地土生土长的新程集团放在眼里,生意场上多次使用不正当的手段制造恶意竞争。
新程集团当然要反击,不过为了顾全发展大局,母亲一直手下留情,并没有刻意打压对手,是等到中港集团牵扯进贪污弊案,母亲这才忍无可忍的放话出去,如果中港再挑衅,就不必给对方留活路!
看样子中港是被打痛了,连钟长柏都亲自出面了。
康庆略微沉吟,倒像是很感兴趣一般,问了句:“不知道大钟生说的和合作,是指?”
“自然是丹山那块地皮。”
“丹山?您是指华伍高于市场三倍价格买下来的那块地皮?”顾康庆提高了警惕,歪着头凝视着这位老神在在的香江富豪。
“嗯,小顾总觉得怎么样?”钟长柏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笑容意味深长。
“可是那块地皮现在华伍手里,政府又搁浅了周边的环境修复计划,您怎么偏偏相中了那块地皮?”
“哈哈哈……小顾总,就凭你和华伍千金的交情,难道华伍现在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张大川把所有身家都砸在丹山这块地皮上了,他现在资金周转不开,不想破产,就只有低价转手这块地皮!”
“中港集团有意与你们新程合作,咱两家一起从张大川手里将这块地皮买过来盖楼来卖,具体要怎么合作,可以商量嘛!你们新程集团可以占大头,小顾总你看怎么样?”
钟长柏打起华伍的主意,这倒是顾康庆先前没有预料到的。
他原本以为钟长柏只是来示好,毕竟自从中港卷入贪腐大案,新程集团一直在借机处处打压,新安原本地产界两大巨头的局势已经被打破,现在是新程一家独大。
在这种情况下,钟长柏来示好,甚至提出合作都无可厚非,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事关利益,敌人也可以变成朋友。
可他偏偏是丹山那块地皮!
那块地皮在竞拍时遭遇恶意抬价,顾康庆当时就在买卖现场,当价格超过他心目中的预算,他立刻停止了竞拍。
张大川却不止为何头脑发热,以高出市场价三倍的价格拿下了那块地皮。
这还不算,当时那个价格拿下地皮,只要房子能够顺利盖起来,顶多赚得少一些并不会血本无归,可惜张大川的运气不好!
就在张大川聘请专业团队进行过初步现场勘察,完成了小区设计方案,并且预定了大量建筑原材料与建筑器材之后,政府突然宣布暂时停止环境修复计划!
华伍当时就陷入了困境,那块地皮周边环境一天不修复,楼盘就一天盖不起来,试问一下有谁会愿意住在张乱差的环境里?
楼盘修的再漂亮,小区里面景致再优美,周围全是垃圾山,煤渣池,泥泞小路,房子也根本不会有人去买,其他地方又不是没有房子卖,近几年那新盖起来的楼盘就跟雨后春笋一样,哪哪哪儿都是!
所以,连同买地皮的钱和前期这些准备工作,张大川砸进去大把大把的钱全都打了水漂,银行的贷款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到处筹着还上的。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大川也许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可惜风声早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泄露了出去,连香江的商人都在打他的主意。
这就好像一个人在沙漠里行走,一旦力竭倒下去,身后便会有一大群秃鹫扑上来分解他的尸体,将他分而食之。
钟长柏是在向顾康庆抛出一块肥肉,邀请他分一杯羹。
就算中港现在被新程打压得抬不起来头,可吃下丹山那块地皮还是绰绰有余的,那块地在张大川手里玩不转,可到了钟长柏手里可就不一样了!
钟长柏原本不必跟顾康庆提合作,他这么做是想让利给新程集团,借机修补两家的关系。
顾康庆却当场拒绝:“大钟生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不过晚辈自幼家教严,我母亲时常训导我,这世上的钱永远挣不完,可有些钱能赚,有些钱装进口袋里却不能安心。”
“如您所说,我跟华伍千金好歹相识一场,我们是朋友,现在朋友的家里有困难,我应该施以援手,而不是落井下石。”
顾康庆抬起来头看着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