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玲珑整顿梳洗之后,一袭白衣再次回到会客厅,见扁鹊已经在等他,虽是带任务前来,但与扁鹊到底是多年知交,且在药植研究上都是执着专注之人,所谓惺惺相惜,志趣相投,所以自是有着说不完的话和喝不够的酒。
把酒夜话,通宵达旦!
酒席直到黎明破晓,才被一件突发之事烦扰,不得不结束。
外面来报,试验中的重要魔种突然失去控制,造成试验间一片混乱与狼藉,守卫只好将其灭杀。
扁鹊立即没了叙旧闲话的兴致,便要急急去探看发生了何种变化,柳玲珑提出同行,扁鹊稍稍犹豫便允准了。
跟着扁鹊一路行至试验区,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严密布控着,更有将士拦下柳玲珑问及身份,扁鹊很是不耐烦地回说是其同门师弟,将士才犹豫着放了行。
柳玲珑见那将士干预出入,行进至无人驻守处便试探问道:“兄长这洞府如今谁当家?怎的连您这一家之主都要跟看家护院之人交代禀告?”
扁鹊也不避讳,直接说道:“那些都是公子亥的人,公子亥为了我的研究,很是尽心尽力,要人要物要资源,无不一一满足且超额供应,愚兄才能尽情地尝试,刚刚愚兄扯谎也是为了带你看看,如今我这控魔上的突破。走!”
两人转至地下,又穿过两层驻守着的机关术封锁之门,才隐约听的魔的嘶吼以及人声嘈杂。
在距离地面约有十丈深的地底,层层机关术封印着的地方,数十个巨大的玄铁牢笼显现在眼前,笼内或人或魔,或睡或醒,笼下皆有药池在侧,每个药池都有三两位药童在忙碌着。
柳玲珑见扁鹊朝着一个解剖台过去,台上躺倒着一个不人不魔的东西,料想那便是来禀报说灭杀了的魔种罢。柳玲珑一向厌烦血腥肮脏的事物,不愿跟过去太近,便在这地下四处看着,离门最近的这个牢笼内吊着个牛头人身牛蹄的魔种,似乎怕其力量冲撞,四肢和脖颈皆被锁链悬吊在空中,那魔种似乎对此并不理会,一副悠闲自在样,与身处的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柳玲珑向前踱步,再前面的一个牢笼内席地坐着几个妇女,似有病痛缠身,一个个面黄肌瘦痛苦不堪,药童穿梭其中,时不时地传出哎吆哎吆的叫唤声;再前面的牢笼相对其他来说略显拥挤,几十只各异的魔种挤在其中,不时有互相击杀吞噬魔核之事发生
柳玲珑实在不想再看这些试验品的血腥样,便调转头来,走回到门口等扁鹊。
远远地看到扁鹊已将魔种头部砍开,取了魔核出来验看着,又吩咐着要将魔种胸腹破开查找结晶,看起来许久都不会有要结束的意思。
久等之下,柳玲珑生出了离开的心思,能在扁鹊这探听的也不会再有其他,眼下这情形一目了然,不过是扁鹊受公子亥支持,在做着更变态更有力量的人魔合体研究吧!
心思至此,柳玲珑也未上前去告别,况且如扁鹊这般执着专注之人,他很是清楚,只怕他此刻,早就忘记了研究以外的任何其他事情吧。
一路沿着刚刚进来的路线,柳玲珑独自一人层层而上,转回到地面上。乌云被吹开了一丝空隙,远远地一缕阳光洒下来落在地上,柳玲珑看着远处那小小的一缕天堂光,更是厌烦起如今这个阴森的地方来,于是回到客房整顿行装之后,便留下一封辞别信,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兽车上了大路稳稳地前行,柳玲珑翻出一本游记来打发时间,忽然隐约听到些怪异声响,柳玲珑开窗朝外望了望,前后荒芜。
正欲翻书,却又听到一些隐隐约约的忍痛吸气声传来,声音似是从脚底而来,便叫停了车队让人探看车底,柳玲珑也跳下了车。
一个面黄肌瘦的男孩被从柳玲珑车底拽了出来,男孩儿警觉地看着四周,似乎正在极力忍耐着身上的痛苦。
柳玲珑上前搭了脉,男孩一副楚楚可怜的望着柳玲珑,突然拜倒在地恳求到:“还请先生藏我一藏,今日若非遇到先生的车队,我怕是命不久矣。鹤童斗胆求先生怜悯,带我离开秦地!”
柳玲珑看着男孩儿瘦瘦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地蜷缩跪在那,忽然想起自己幼年往事,内心勾起无限的悲悯之情。
“也罢!你我既然遇见,便也是缘份,跟我上车再说。”柳玲珑拉起孩子上了车,车队重新整顿出发上了路。
“你可知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柳玲珑刚刚探脉,得知这孩子魔气侵入心脉,便试探看看这孩子是否知情。
“不瞒先生,我乃扁鹊神医之子,自出生便携带魔气,如今父亲执念蒙心,一心要将我喂养成魔人。昨夜,怜悯我的嬷嬷知道您来到府上,便冒死将我救出,藏于您的车底。今日终于盼得您离开,却未料我魔气失控,如今只求先生怜悯,救我性命,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秦地之外。”男孩一脸坚决,不似假话。
柳玲珑被惊到了,扁鹊竟然有一子?上下打量着这孩子,虽找不出任何证明,但柳玲珑就是觉得他说的可信极了。
虽然柳玲珑不知道扁鹊有子,且是如此这般对待自己的孩子,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孩子值得相信,今日自己若不将其救下,余生只怕会平添许多后悔。权衡思量,柳玲珑决定先将人带回稷下再说,左右一个魔气侵体的小孩子,对稷下对自己都构不成任何威胁。
这般想着,行进车队突然被逼停下来,一队兵士已将车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