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大红鸡蛋只露出一角,大部分躲在高山的身后,像个顽皮的小孩子。雾气不算浓,温度有十多度,风也安定得很,看来到日出三竿时,气温自然会慢慢升高。四周一片静谧,大地还处于睡眼惺忪的状态,鸟儿偶尔啭响喉咙,不过声音却被一阵“哒嗒哒嗒”的马蹄声所淹没。
左蔚脚蹬一匹枣红色公马,鬃毛被露水打湿了一片,双蹄带起的沙尘飘忽不定,与露水凝结才慢慢重回大地。虽然左蔚在国外留学曾学习过骑术,但远没有到驰骋荒漠,一匹绝尘的程度,左蔚在马背上想起:不仅骑术,而且耐力、弹跳、速度、敏捷度都有所增强。左蔚对自己身体的变化显然是惊喜的,因为她的能力提高许多;不过,她内心也总感觉有一种忧虑,可目前也说不清楚,自己忧虑的是什么,也许是对未知的恐惧!
左蔚拿出地图瞧了瞧,心里算着,也差不多到断崖泉了。左蔚昨晚决定要独自行动,她心想:既然隐兽害怕自己身上的吊坠,自己也是见识过隐兽真实面目的人,所以一个人去取臻水,可以让族人不做无谓的牺牲。至少在左蔚前二十多年的生活中,当遇到难题时,她都是习惯一个人去解决,因为烦恼和困难的受众越少,你就越能战胜它。再者,自己身在游戏,可能死了也只是退出游戏而已,未必真能夺取生命。
倏然,一阵流沙变形,左蔚连人带马都陷进了黄沙底下。地面恢复平静,只是少了马蹄声。
左蔚醒转过来,一边抖落头上和身上的沙粒,一边观察着周围,只见这是一个环形通道,看不到尽头,左蔚也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环形通道中的哪个位置。左蔚活动一下筋骨,确认身体并无大碍后,便沿着通道谨慎地走着。通道的两侧都是由一些石头堆垒而成,石头缝隙里没有青苔,只有一些细小的粉沫,认真探勘还能发现一些毛发。通道的宽度约有八米,不算狭窄。左蔚小心地贴着里层的垒墙走着,周围太静了,只有左蔚脚上踩到沙粒的声音。那些沙粒是马儿留下来的,可是现在却没有马儿的声息。
突然两颗发红的珠子在墙的缝隙里出现,左蔚反身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更别提幽红的珠子。左蔚继续走着,希望找到出口,不多时,一阵血腥味从垒墙的缝隙里传来,甚至还能感觉到血腥味里有着汩汩喷薄的热度。左蔚更谨慎了,精神绷得死死的,接着,她看见前面有几滴新鲜的血迹,红艳艳的。左蔚猫着腰过去,只见墙里开了个能容两个人同时通过的大门。左蔚定睛注视,里面好几个如小牛犊一样大的蝙蝠在争抢着,马早被咬断了脖子,鲜血潺潺流出,只有一个蝙蝠能享用脖子流出的鲜血,而其他的只能撕咬马的尸体,争抢更富有血液的部位。每一只蝙蝠身上都沾满血迹,埋着头拼命地吮吸,像在吸毒的瘾君子。
左蔚身体不停颤抖,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蝙蝠,这简直就是怪物。左蔚慢慢往后挪步,不幸的是,一只蝙蝠发现了异样,猛地抬起头,那狰狞的面孔正对着左蔚。
那是怎样一种可怖的动物,全身披着参差的黑毛,硕大的头,两个耳朵像蒲扇;眼睛已经退化,只剩下两颗白球嵌在眼睑里,鼻子皱成一团,獠牙散发着寒气;赭红色液体从獠牙滴落到地上,前面的毛也染红了一大片,腥味呛人。左蔚根本无法思考怎样去面对,只是拔腿便跑。
若说人的行动是受大脑控制的,此时左蔚的行动可说打破了这个规则,并且,左蔚的逃命反而给大脑思考提供了时间。左蔚快速思考着,那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和门差不多大的缺口?也许这些墙壁中有着什么机关,马在冲撞中触碰了机关,所以才解开困住怪物的牢笼。左蔚于是贴着垒墙狂奔,一边敲击墙壁,一边疯狂逃命。
蝙蝠穷追不舍,血液滴滴地落下,在通道形成一条弯弯曲曲、时断时续的红线。“砰”,一道石门打开,足有十米长的千足蜈蚣垂着一串散发出恶臭的涎液爬向左蔚,不用说,这个肯定不是朋友,左蔚只能继续快跑。左蔚拐到一个弯曲处,她已精疲力尽了,脑海中已经想到自己葬身獠牙之下的景象,皮稀肉烂。两大怪物将要赶到,说时迟那时快,左蔚被人捂住嘴巴,拖拽进一间石屋里。
“吴咎,你怎么敢直接摸卓姐姐啊!你不怕患上‘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是摸了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患上的病,如果你不喜欢别人,你随便摸她都不会患病,知道吗?弥儿!”
“那什么是喜欢呢?”
“喜欢,就是当弥儿抓了一味非常珍贵的药材时,你只想给她吃。”
“哦!我明白了,就是你喜欢一个人,你给她吃最好的药。”
“弥儿真聪明!”
左蔚耳朵没有闲着,当她听完,她恨不得马上要教训一番这个叫吴咎的男人。左蔚转过身来,只见弥儿的身旁立着一个模样清秀,年纪大约二十有二。脚踏穿云履,身挂黑色纹龙披风,下摆到膝部,一条长约两尺的苍鹰长蛇棍挂在后背,棍上盘踞着一只巨大的鹞鹰与一条金鳞长蛇;张牙舞爪的麒麟刻在上身的金镂衣,说明他是有备而来。头上的长发在脑后勺处捆起,一条粗大的辫子像尾活泼的鲤鱼,在脑后游来游去;年轻的气息遮盖不住,从整洁的额头处探头探脑。左蔚暗暗心里鄙夷了一番,又是白面小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