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以为他们姐弟几个是鱼饵了。
重重的把面前的账本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重复了多次的动作,是在显示她心中的愤懑。
郑洁纯劈手从郑芯怨的手里拿过账本,信手丢在一边,“本来就要烦死了。你还要弄出这些声音,烦不烦?”
“有什么烦的。早知道和大皇姐一起去边关作战,好过现在度日如年啊,”郑洁纯把账本扔出去的时候,郑芯怨一点也不激动,她们为姐姐担心,也为自己几个人发愁。
“为二皇姐发愁,咱们倒是不如为酒酒发愁一下,咱们一直疏忽了酒酒的性别,都一直把酒酒当真的五妹了,现在酒酒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咱们合计合计?”郑芯怨的话,立刻叫郑洁纯眼睛一亮,与其瞎担心,还不如做点事出来。
酒酒这相貌,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早早的嫁了。才能叫人安心。
几个人一说话,便把那下落还不明的郑纱瑜给忘到脑后,被两个姐姐紧紧盯着。郑酒酒吓的俏脸失色,“三皇姐,四皇姐,你们在说什么呢?”郑酒酒连连摆手,希望两个姐姐放自己一马。
郑芯怨摇头说道:“没门,咱们是你的皇姐,为你思谋,乃是天经地义,洁纯,你说呢?”“是极是极。”郑洁纯笑眯眯的说道。
“小五啊,早早的嫁了,也是姐姐们为你考虑。早些生个孩子,姐姐们也能有小侄子。”没事还能抱着玩,郑洁纯想到能有个粉嫩小侄子能被她抱着玩,她的眼睛就笑的弯起来。
“三皇姐,四皇姐,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啊?”郑酒酒抱着胸口,委委屈屈的瘪着嘴巴,“人家还小。”
“小什么小?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别人家的男子这时候都生好几个孩子了。都是姐姐们太惯着你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待嫁闺中。”郑洁纯恶趣味的说道。脸上却是一本正经……一本……正经。
郑酒酒被四皇姐的话堵的一窒,“一大把年纪,人家现在如花似玉的。”似是在想着脱身的法子,郑酒酒的眸子连连转动,郑芯怨哪里肯放过他。郑纱瑜不在的这些时日,她们几个人都要被拘的无聊的要死,现在能在自己小弟上找些乐趣,打死她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郑酒酒最后被两个姐姐很认真的眼神下完全的头像,讷讷的说道:“三皇姐和四皇姐,到时候只管问二皇姐去,二皇姐说她给我选。”
“二……”郑纱瑜那家伙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躲在那里去了,郑芯怨一听是郑纱瑜,已经泄气,重新捡起账本来,耐下性子,翻开,合上,再翻开……
郑纱瑜坐在车辕上,实在是无聊,手在袖子上摸索,被她摸出一件物事,正是那日自己在黑店里用的长针,小心翼翼的从袖子上取下,在袖袋里摸出那日乞丐看的发簪。上次用过之后,那长针一直随意的别在袖子之上,此时正好收进发簪之中。
这东西本来是郑纱瑜备着别有用处,却是没想到会被用来做锥刺股之事,想想自己独身进黑店还真的是大胆,要是那人不被自己唬住,只怕是自己也做了包子馅。
只得在心里叫一声万幸。
看来以后还是要多准备些手段防身。
月光沉寂似水。
郑纱瑜的心里,苍凉空虚。有种渴望,又明知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胸臆间猛烈的冲撞。
月亮一向是古往今来那些文人墨客寄情卖弄的道具,现在换她看着月亮去想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人。
天空上一只只飞过去的鸟,振翅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都是信鸽,夜深人静还在才传递消息,只要不是想在前面设置路卡阻截自己的便好。
淡然的从哪些飞过去的信鸽上收回了目光。她其实也不在意那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此去北燕,一个是为了弄清楚北燕那两个军师的身份,一个是想在敌人的后方做些事情,煞雪国固然不存在,可是长圣还在。
煞雪国如今是长圣的一部分,她就是为了曾经的子民也要去做这件事,而且俏如花还在边境监军。
她不想如花有事。暗卫的人,就剩下了那么几个,再折损一个,她死的心都要有了。
天色渐渐朦朦胧,郑纱瑜靠着马车车厢的门,打起了盹,朦胧中,似乎是见到无言和煦的笑颜,忍不住伸手想要扑进他怀里的时候,身子却是猛的一歪,差点栽下马车,幸亏一只脏兮兮的大手从车厢内探出,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那带着戏谑的笑声自车厢中响起,“吐纳可有收获?”郑纱瑜整夜坐在车辕上,他自然知晓她整个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打坐吐纳,不过是她信手拈来的借口。就是为了不要他这个老头晚上餐风饮露。
听见老头的话,郑纱瑜真想翻白眼,打坐吐纳是她在没穿越过来的时候。在小说里看见的名词,郑纱瑜打了一个呵欠,“略有小成。前辈。还要几日能到王都?”
老头看看郑纱瑜疲倦的样子,便是说道:“若是你这般任着马散步,大概要半年。若是连番从驿站换快马,半月有余,就差不多了。”语气里是把马散步加了重音。
郑纱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直咂舌,“半年太慢,半月太快。折中的法子可有?”
“折中的法子自然有,不过不像是你这般的舒适。”老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