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ū_yè烛盏,房间里的氤氲逐渐散去,只余人影相贴,不知暧昧。
浴桶里的热水渐渐转凉,被搁弃一旁无人理会。未干的发尾有水滴滴落,毛巾将其包裹,轻柔擦拭。干净的内衫被侍候着穿上,楚卿的双手抚弄着沈绝心的脖颈,将她的衣襟微微合好:“心儿,今晚可是留下?”难得静夜,若能和所爱之人秉烛夜谈,又或相拥而眠,当真满足。
“怎么?楚卿难道要把我往外头赶吗?那,我只好去别处歇息了。”话虽如此,沈绝心并未打算在其他屋里过夜。她牵起楚卿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儿坐下,双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手背,笑道:“往日和你过夜,总有太多的生意之事要与你叮嘱。而今想想,当真太亏待你。人生在世,能在同辈当中崭露头角自然本事,不依靠家族之力兴起生意,更让人钦佩。但是,若因了生意忽略了身边的人,实在是种罪过。”
望着沈绝心褪去男子装扮的清秀的面容,楚卿缓缓将身子依偎在她的肩侧,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沈绝心独有的气息:“心儿,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更不曾奢望。那时身在青楼,我便以为这辈子都失了幸福的资格。没想到,老天仍是眷顾我的,它让我遇到了你,让你包下了我,也让我在你的心里留了位置。”想起旧时的凄苦遭遇,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昔日场景重现,也让楚卿的双眸蒙上一层水雾。她怕,怕现在的美好不过假象,更怕那些噩梦般的过去卷土重来。
似是察觉到楚卿的异样,沈绝心抱住了她,紧紧的,好让她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体的温度:“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旧时的初情已死,你是楚卿,是沈绝心的楚卿,是凉州城里有名的沈夫人。多少人都羡慕我有你这样端庄貌美又颇有本事的夫人,楚卿,你可听见我说的话吗?那些人对你只有羡慕,只有尊重。”
“那...心儿呢?心儿对我,又是怀着怎样的感情呢?”楚卿仰起头,眼底隐约可见泪光。
“明知故问。若是无情,怎会将你放在身上?楚卿,心儿对楚卿,是爱。”唇角的笑透着无边的温柔,沈绝心稍稍偏头对捧起她脸颊的手予以摩擦,她想要贴近她的唇给她一个深情的吻。怎料还为完全碰及唇瓣,刚刚聚起的温和氛围便被敲门声打破。
是谁呢?两个人四目相对,猜测着会否是其他姐妹有事而来。“我去开门。”楚卿说道,在走去开门之前,使劲儿在沈绝心的唇上深印一吻,勉强满足。有男人的说话声传来,沈绝心顾忌的将披散的长发用束带扎好,又拿了一件儿外衫披在身上,这才引着烛光来到门口,想知道来人到底是谁。
“怎么回来了?不是要你去凌宅吗?”瞧见来人,沈绝心的脸登时拉了下来。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见来人迟迟不语,不禁问道“可是凌姑娘那儿发生了什么?快说,莫要吞吞吐吐。”
“回少爷,您让我们哥俩儿暗中在凌宅附近保护凌小姐,咱们哥俩儿哪敢有半点儿怠慢?这会儿过来,是有事儿跟少爷您说。”来人不敢看沈绝心的脸,目光始终盯着模糊的地面儿:“少爷所料不错,还真有不安好心之人在凌宅周围来回转悠。这不是,来了个歹人,妄图偷盗不说,更要对凌姑娘图谋不轨。人咱们给送到官府去了,凌姑娘也平安无事的在屋里呆着。只是咱们兄弟怕万一再有歹人前来,且是咱们兄弟没法儿对付的。遂想问问少爷,是否将凌小姐安置到其它地方?”
闻言,沈绝心长长的叹了口气。凌如初生的貌美,又刚失去了唯一的至亲,这样的一块儿肥肉自然谁都想占为己有。“罢了,随我去看看凌姑娘。”沈绝心把披在身上的外衫重新穿好,转而对楚卿道:“我稍后回来,你可要给我留门儿。”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不会彻夜不归,她还会回来,且不会在其他姐妹那儿留宿。
“嗯,小心些。”楚卿道。
夜风徐徐,沈绝心跟在男人的身后逐渐的加快脚步。凌宅门外挂着代表丧事的白布和成串儿的黄纸,月光倾洒,当真有些走进阴曹地府的阴冷之感。压抑着少许恐惧来到凌如初的闺房外,沈绝心敲了敲门,除了映在窗户上的不动的人影提醒着凌如初尚在屋里,根本不见她前来开门。“凌姑娘,是我,沈绝心。”她又敲了敲门,这次的力度比上次更大些,仍旧不见开门。“踹门。”沈绝心失了耐心,眉头深锁,一张清秀的脸完全冷了下来。
“少爷,不用踹门,咱们有办法从外头把门打开。”说完,男人不知从哪里取来匕首,透过门缝一点点的移动着门闩。直到它被完全移开,男人推开了门,恭敬的站在外头,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凌如初的闺房似有些乱,柜子里的衣裳被翻在地上,连桌上的茶杯也完全落在地上,支离破碎。沈绝心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径直来到床前,捏起凌如初的下巴,凝视着她完全失去神采的眸子:“为何不开门?”她责问。
凌如初没回答,伸手把沈绝心的胳膊拿开,继续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座木雕。命运,那是什么呢?她自小由父亲抚养长大,父亲是她唯一的依靠。为了满足她求学的心,父亲送她去了别地读书,偶尔归来,尽享亲情的美好。可如今,父亲不在了,那些她从未遭遇的坏事也随之而来。她记得刚才那个男人带着一脸猥亵的话,他说:“没有你爹,你什么都不是。除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