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裳媚儿帮忙,事情几乎顺利的出奇。
当沈绝心拿着‘坑骗’而来的银票喜滋滋的揽着苏挽凝和绾娘共饮佳酿,胡员外几乎急成了没头的苍蝇,四处打探着那位自京城而来的公子的下落。仓库里堆着胡员外掏尽老本儿买来的大米,本想着天降喜事,能够就此大赚一笔,事情却突然来个让他措手不及的转弯,其结果,任谁都不能承受。
当然,不能承受的并非此事。正当胡员外打算用得来的订金做最后翻身的筹码,知府衙门的差役突然到访,搜走了那盒沉甸甸的金子不说,甚至以私藏仿金之罪将他的铺子府宅尽数抄封。最后的希望惨遭落空,栖身之地更是被贴了官府的封条,就连几房妻妾,也因着胡员外家的突然落败而纷纷投奔各自的相好。如此沉重的打击,胡员外不会知道,这几乎置他于死地的仿金根本就是沈绝心借着身为知府女婿的便利在家常之时‘好心’提醒的结果。他更不会想到,那间地脚甚是不错的铺子在被抄封了不过几日之后,就被轻而易举的归为己有,成了沈家新开的米铺。
走投无路,更是无颜见人。到最后,胡员外只能拿着装有几件儿衣裳的包袱离开苏州。他想过这一切可能根本就是别人所设的局,不管是沈绝心还是凌员外亦或那个带给他希望又完全将他的一切击垮的商公子,胡员外始终在怨,亦终究有恨。可惜事已至此,总是心怀报复,却又无从下手。到最后,只能隐忍在心,不得已的作罢,来来去去,恶有恶磨,不过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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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如丝,朦胧潜心。
拨浪鼓随着铃儿的小手发出时轻时重的声音,亭外轻雨绵绵,亭内茶香萦绕,欢声笑语不绝于耳。茶壶被一双纤细的手提起,壶口对着精致的茶杯缓缓倒入浓茶。放下之时,纤细的手被轻轻抓住,隔着暖意,相互温和。“凝儿,时间过的真快。仿佛昨个儿铃儿还只会在怀中发出咿呀婴语,今日却可以独立行走,亦懂得讨几位姨娘欢心呢!”望着腿边儿把玩拨浪鼓的铃儿,沈绝心的思绪自从前的点滴缓缓而过,她抱起向来乖巧的铃儿,摇着她的小手儿,道:“小铃儿,等你再长大些,我就带你去凉州的新府宅瞧瞧可好?还有绾娘,苏州这边的生意现已稳妥,过些时日,带你们去凉州小住几日。”
摆在桌上的糕点被咬了小口放回盘边儿,明明相处了那么久,绾娘的目光里仍会透着少许的羞意。她轻轻点头,抬手将垂落的发并入耳后,道:“心儿说什么,便是什么,都听心儿的。”心儿,心儿,绾娘怕是早把沈绝心视为身体里至关重要的那颗心脏,任何决定,只要是心儿说的,她都会听,也都会信。
“夫君,过些时日要去凉州吗?”苏挽凝似乎有什么心事,总是沉默着不愿说话。她看着沈绝心的侧颜,好看的眸子稍稍沉下,似在犹豫有些话到底当不当说。如今的沈绝心,早不是最初认识的那个一身fēng_liú的纨绔公子。她变得更沉稳,更顾及身边的人,亦在别人不知晓的情况下,暗中打理着那些越做越大的生意。沈家,仍旧是苏州的首富,却不再只因着沈老爷。
“楚卿前日派人送来书信,凉州的分店就要开业。何况,也有半月未与楚卿见面,嘿嘿...我总不能顾此失彼不是?若然,她该吃醋了。”沈绝心开着玩笑,漾起的笑意在苏挽凝低垂的双眸里渐渐收敛。是有什么心事吗?沈绝心握住了她的手,却又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没有多说什么。
被心爱之人将手紧紧握住,苏挽凝自然清楚沈绝心的用意。她想说,却又碍于绾娘在此,无法开口。尽管和睦相处多时,苏挽凝却极少在绾娘面前谈及家事。有些事,怕也只有在她和沈绝心二人独处之事,方能开口吧。
夜幕低垂,沈绝心只在绾娘的房中呆了小会儿,待铃儿入睡,她便返回和苏挽凝共同的房间。没有初时的缠绵悱恻,房间里的烛光将人影稍稍拉长,几经摇曳,终是被谁轻轻吹灭。“凝儿。”褪下外衫,沈绝心掀开薄被爬上了床,而后温柔的将苏挽凝揽在怀中,道“今日白天在亭子里,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言说?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心事?”
“嗯。”没有隐瞒的,苏挽凝转身在沈绝心的怀里浅浅应声。借着朦胧的视线,她深深的凝视着沈绝心的脸廓,声音隐约透着愁虑:“可还记得你我最初成亲的那天夜里,你所说的话吗?你说,我们的亲事本就是一场利益的结合,是你爹,与我爹所牵扯的利益。”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呢?沈绝心怔了一下,反而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今时不同往日,那时的你我是冤家,说起话来互有得罪也是在所难免。凝儿不会还介意吧?对不起,我那时并非故意,只是觉得你与我成亲,枕头下竟藏着剪刀,实在可气,方才说出那般难听的话。你,你若还气,那我...我向你赔罪,我嘴贱,你打我可好?”说着,她抓着苏挽凝的手就往自个儿的脸上打,如此举动,着实把苏挽凝吓了一跳,使劲儿回拽,方才避免让沈绝心挨上巴掌。
“你这是作何!我,我哪里有介意?!又何曾生气?”苏挽凝自觉哭笑不得,她还没把话说完呢,“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嘛!”苏挽凝的话里透着娇嗔,如此难得的撒娇,着实让沈绝心闭了嘴巴,也方便她继续诉以犹豫:“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