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之与阮毅算是多年的朋友,要不然也不会在大年夜前来应诊,可是如今,这阮夫人宁可相信一个小丫头都不愿意喝他的药……之前的羞辱,让他再也坐不住,回到大厅之中,就要跟阮毅告辞。
阮毅见他气鼓鼓的出来,赶紧问了什么事情。
“阮老,你这府里既然有了个神医,为什么还要请老朽来?反正阮夫人也不相信老朽,那药开了也是倒了浪费!”顾言之虽然压了一些气性,可是话语之间还是有些不满。
阮毅一愣,赶紧说道:“顾老这是说哪里话?那个冷萍,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哪里是什么神医?只是这大房媳妇偏认她罢了,如今还认为这有喜是那冷萍的功劳,可真是鬼迷心窍了,她也不想想,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
顾言之之前也来给阮夫人把过脉,她体弱宫寒,的确是不易怀孕,虽然当时他开了许多利孕的药剂,可是阮夫人吃了都没有任何的成效,为了保住他的贤名,最后也只能告辞离开,这次阮夫人突然怀孕,而且他摸过她的脉象,平和顺畅,早已经不是之前虚寒的身子,应该是长时间调理的结果,如今瞧来,那给阮夫人调理身子的就是冷萍!
顾言之一细想,先前对冷萍的偏见也就少了一些,这么说来,这冷萍当真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做事有些鲁莽,当即也就消了消气说道:“阮夫人的身子之前的确是不利有孕,如今却能有孕,的确是长时间调养的结果,如果一直伺候阮夫人的是那位叫做冷萍的小姑娘,那的确是有些本事的!”
阮毅笑道:“顾老真是虚怀若谷,竟然还夸她!”
阮毅是不相信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什么作为的,所以又说了一些贬低冷萍抬高顾言之的话。
顾言之这会儿却坚定的认为冷萍是有本事的,再加上之前他被冷萍抓了把柄,也觉着没有脸面再留下来,还是坚决告辞。
阮毅见冷萍就这样得罪了顾言之,心里更是十分的不舒服,只是如今碍于冷萍是郁梅的人,他发作不得。
这种大家庭里的下人最是会揣摩主人的心思的,阮毅对冷萍不满,那伺候的下人自然就开始怠慢,吃穿用度上全都苛刻,到了最后,冷萍晚上想要用热水洗脚,都要亲自去说三四遍,磨磨蹭蹭的一个时辰才将热水送来,那饭菜每次送来都是冷的,这后院没有厨房,冷萍也就吃了两顿冷饭,到了第三顿,冷萍再也忍受不了了,一下子将已经冻成冰的饭菜扣在了那丫鬟的头上,然后收拾了行李,就去跟阮籍辞行。
阮夫人这会儿有孕,不能激动,冷萍自然不能去打扰她,再说阮夫人的性子也好,不如直接找阮籍来的痛快。
今日是大年初三,阮家老宅来了贵客,正是里城的万公公,这会儿阮毅带着三个儿子,再加上阮籍,都在前厅会客。
冷萍背着行李气呼呼的到了前院,就见阮籍这会儿正带着以为白发的红面的公公参观院子,那公公的腰上,赫然就挂着一个随身灸。
冷萍将专利卖给平安药铺的掌柜之后,那掌柜离开不做,后来冷萍做了平安药铺的掌柜,那随身灸也算是在她的手上,根本就没有给个任何人,再加上随身灸刚刚兴起,所说有些名气,但是还不至于轰动,所以暂时还没有出现仿品,那如今这公公身上带着随身灸是哪里来的?
冷萍远远的站着,心里疑惑,也就没有上前,一会儿,就见阮籍送那公公回了大厅,一会儿,却被那公公随身的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喊了出来。
两人走近了冷萍所在不远处的亭子。
等那身材修长的男子转过脸来,冷萍才瞧仔细,那男子竟然就是连林!
亭子里,软禁望着连林,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你如今是万公公的随身大夫?”
连林白净的面皮上带着一丝冷笑:“你想不到我也有这么一天吧?”
阮籍冷笑,“是想不到!”
连林冷声道:“我也想不到,你竟然对李儿那么残忍,你可知道,如今李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里半年,谁也不见……”
阮籍冷声道:“我不想再听到这个人的名字,还有,虽然你已经跟随了万公公,但是万公公这个人,挑剔的很,而且反复无常,今日你跟在他身边,说不定明天就换了人!”
连林咬牙切齿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因为我还要为李儿讨回公道!”
阮籍冷笑,“你要对付我,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连林面皮都在颤抖。
连林走后,阮籍突地望向冷萍所在处,冷声问道:“是谁在那里?”
冷萍赶紧从隐蔽处出来。
阮籍一愣,似乎没有想到是冷萍,又看到她身上的行李,笑道:“怎么?受了委屈了?”
冷萍撇撇唇,“阮爷果然明察秋毫,一眼就看的明白,既然知道了,我也就不多说!”
阮籍忍不住笑道:“怪不得梅儿说你是小孩子心性,这人活在世,哪能一点委屈都不受,就算是皇帝,也有为难之时,更何况是你一个小丫头?你若是想要出人头地,做人上之人,自然要懂得隐忍!”
冷萍顿了顿,不知怎么,她想起了她现代的父亲,虽然父亲去得早,可是如果他活着,在她四处碰壁的时候,或许也会对她说这些话。
“好了,去放下行李吧,那边我会帮你安排的!”阮籍笑道,“这会儿梅儿在房间里也闷了,天气冷,不适合出来,你不如去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