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气的浑身发抖,面前这个女人如果不是他的嫡亲妹妹,他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林家那个丫头,一个病弱的忻娘而已,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你就这么容不下她?非要害死她不可?”
王夫人泣道:“我没有想害死她,真的,我只是想让她病着,这样老太太和老爷就不会起了将她许给宝玉的心思……”
“愚蠢!”王子腾怒喝道:“林如海若肯将她女儿许给你那个废物儿子,那是他几辈子修来的!你居然还不满意?”
王夫人委屈道:“我就看不得她那副病西施似的模样,勾的宝玉魂都没有了,整日里满口林妹妹林妹妹的,连我这个当娘的都要放在一边……老太太原就宠她,老爷对她比对宝玉还好,宝玉又一心只向着她,若是真把她娶了来,日后这家里我连说话的地方都没了……大哥!”
“妇人之见!”王子腾骂道:“你那个宝玉,有什么地方配的上人家?妹夫不是长子,没有爵位,日后宝玉家业无望,爵位无望,学识没有,人情世故半点不懂!若没有一个得力的岳丈扶持,等日后贾琏袭了爵,你让他怎么过日子?像贾代儒一样,在族学教书挣那点可怜的束脩?”
王夫人瞪大了眼,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在她心里,她的宝玉是最尊贵,最出众的,岂是一个贾琏能比的?听了王子腾的话,顿时茫然无措起来:“我……我……”
“你以为那林如海是什么人?”王子腾继续道:“勋贵中,正儿八经进士出身的能有几个?何况是高中三甲!他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官居三品,更是圣眷无双!他的女儿,便是皇子也嫁得!若不是看在史老太太和妹夫的份上,他舍得将女儿嫁给宝玉?”
顿了顿,又道:“退一万步讲,你便是一定看不上林丫头,只要你去信稍稍露点口风,林如海何等高傲?便是有这个念头也会彻底打消了……你就非要用这种下作手段?”
王夫人听的目瞪口呆,只得呐呐道:“若是被老太太和老爷知道,我……”
王子腾恨铁不成钢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脑子?林如海怎么可能会让人知道他是因为你不满意他的宝贝女儿才不同意亲事的!”
王夫人一时悔恨万千,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一个耳光,泣道:“那现在怎么办?顺天府那边……呜呜……我宁愿去的是我自己,大不了一死了之……现在可怎么办啊!王家可就这么一个独苗啊!”
王子腾在花厅中间狠狠兜了几个圈子,又道:“你把事情的始末再细说一遍!”
事情并不复杂,王子腾却问的很仔细,末了脸上露出苦笑:“好厉害的年轻人,林家有子如此,你们载在他手里……不冤。”
王夫人道:“不过是个牙尖嘴利的浪荡子罢了,整日不务正业,在外和人胡混,这次也是我们运气不佳,被顺天府尹……”
“闭嘴!”王子腾喝断她,伸手比了数次,嘴巴张开又合上,终于绝了和这女人说清楚的念头,恨声道:“人家什么都没做,就写一张状子,探一次监,就能牵着你们的鼻子,一步步把你们带进了绝境,死到临头还懵懂不知,他不够厉害?”
王夫人虽心中不以为然,但是被“死到临头”四个字吓道,惶惶不安道:“那现在怎么办?”
王子腾拿这个妹妹实在没法子,叹道:“你也不必太忧心,那顺天府尹付尚德最是个识趣的,若他真审出是仁儿所为,必不敢轻举妄动,我已经去了帖子,明儿和他会上一会……”
又道:“付大人定是被林家的小子坑了,瞒着他此事和我们王家的关系,否则付大人直接将鲍太医定了自杀,林家小子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案子已经开审,甚至招了供,若要善了,非得他肯干休才行。唉!”
王夫人期期艾艾道:“若是他不肯干休呢?”
王子腾冷哼道:“那可由不得了他!”
王夫人松了口气,道:“就是,那小儿便是有天大的本事,又怎么斗得过哥哥您?”
王子腾冷然道:“若不是他在京城无权无势,今趟鹿死谁手尤未可知,你以后少给我招惹他!”
王夫人委屈道:“我何曾招惹过他?是他自己不依不饶的,不过就是几张方子罢了……”
“闭嘴!”王子腾忍无可忍,断喝道:“你差点害了人家妹子的性命,还说别人不依不饶?人有逆鳞,林家就三口人,动了谁他们都要和你拼命!你当庆幸现在在京的是林楠,而不是林如海那厮!你知不知道,半年前,扬州官员和盐商为了挟制林如海,将林家那小子陷进了大牢,谁曾想到平日里温文儒雅、人畜无害的林如海,发起疯来那般吓人,海啸飓风一般,将铁板一块的扬州官场,扫的七零八落,扬州官员换了一半以上,杀的杀,贬的贬,还有扬州盐商,多少人家破人亡?现在扬州谁不是闻林色变?林家的小子和他爹一副德行,若不是他在京无权无势,你以为你还能好生生站在这里和我说话?”
王夫人道:“这里是京城,又不是扬州,还轮不到他们林家……”
王子腾愤怒打断她道:“他林楠一个半大小子,在京孑然一身,就能将你弄到这般地步,居然还不知悔改!罢了罢了,你现在给我回贾府去,好生呆着,事情了结之前,不要出府一步,看见林家的小子和丫头,给我客客气气的。”
王夫人委屈的应了声是出门,一开门便看见王府的管事忐忑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