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小路上,陈浩与紫鸢一前一后的行走着。二人静默不语,谁也没有打算说话的意思。自罗飞龙与罗凤娇双双殒落之后,陈浩便沉默寡言起来,待人接物也冷漠了许多。
“对不起!”紫鸢终于打破沉默,紧跟几步来到陈浩身后低声道。
陈浩驻足轻声道:“与你无关,无需自责,可知明和大师唤我何事?”
见陈浩头没有回心头正视自己,紫鸢于是莫名的失落说:“不知,师伯只言请你到碧云亭一叙,有要事相商!”
陈浩轻轻的嗯了一声便移步向山间而去,边走便传言:“替我调查谢峰的亲友家属,将党羽抓获入牢,若有顽抗者,杀!”
此话一出,让身为刺客的紫鸢不由觉得背后一凉,这还是那个在扬州温文尔雅的才子陈浩吗?
陈浩经过一晚上的思虑,这个谢峰他可是恨之入骨。即便在溶洞中已经死无全尸,但是陈浩仍旧不打算放过他,若是查明有亲友与太极门有牵连,那不好意思,杀!
不一会儿二人便来到碧云亭,见两位大师端坐亭中,陈浩紧赶几步来到近前行礼。毕竟二位是得道高僧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礼数是不能敷衍的。
待陈浩坐定便谦恭询问:“二位大师,不知今日唤弟子来此有何训示?”
明和与明善两位大师对视一眼,随后明和率先问道:“阿弥陀佛,今日老衲师兄弟二人,均有疑问请教小施主,还望小施主正言应答……”
陈浩见二位态度如此郑重颇感疑惑,到底是何等事情让大师如此郑重。于是便拱手道:“大师此言折煞弟子了,年少末学怎敢言谈请教二字。大师请讲便是,弟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见陈浩如此谦恭有理二人赞赏的点了点头,随后明和大师笑着问道:“小施主,在你心中可曾思量过,何为天下?”
何为天下?听罢此言,陈浩心头为之一怔。倒不是陈浩眼界太窄,实在是没想到一个远离红尘的栖霞寺住持方丈,竟然问及这天下红尘之事。
陈浩愣了愣神,随后便略作沉思道:“古语有云,天下为中原之地,威加四海,环宇八荒……然弟子妄论,此非真正之天下!”
“哦?陈施主有何见解?”明和双眼一亮,一种久违的期许不言而喻。
陈浩抬眼看着云雾缭绕的栖霞山,侃侃而谈道:“王侯将相生杀予夺所争的是天下?不!那是欲;高人隐士指点江山所看透的是天下?不?那是私;
天下,有亦无,无亦有,一切在人之心而已。心如何,天下便是如何。人,各有所思各有所欲。然众生之天下,方是你我之天下。故此黎民百姓安居乐业所盼的天下,才是真正之天下……”
陈浩的见解让两位大师与一旁的紫鸢为之一怔,心道好一个‘众生之天下,方是你我之天下……’此等胸怀与认知,着实出乎二位大师的预料。
明和明善二位大师均是欣慰的点了点头,二人万万没有想到,陈浩会将天下理解的如此独到。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竟将世事看的此般透彻,着实难能可贵。
“弟子不才妄论天下,还望大师莫要嫌弃!”陈浩不知自己的见解是否达到明和的要求,于是恭谦一礼谦逊道。
“善哉善哉,陈施主有如此慧根与胸怀,乃是天下百姓之福,也是众生之幸……”明和慈善一笑向陈浩行一佛礼。
陈浩赶忙郑重还礼,但眼睛瞥了一眼旁边的明善,思忖这明善大和尚不知会有何种问题。
见陈浩瞥了一眼自己,明善便随即说:“师兄已问完,便由师弟续问,贫僧请问陈施主,当今之世如何?”
额……
陈浩被明善这句话差点给噎住,心道这么敏感的话题这大和尚也敢说的出。见明善不似与他开玩笑,便中肯的回道:“当今大唐,已然远非昔日。其内节度使藩镇割据拥兵自重,其外四面皆是虎视眈眈。黎民百姓虽不致流离失所,然也垂于边缘……”
陈浩说道此处也是颇感无奈,这些放在面前的事实是抹不掉的。更有甚者,几十年后唐朝便不复存焉,烟消云散于历史长河。
宣宗是个有作为的皇帝,然而后人却是个昏庸之主。即便兢兢业业的努力十多年,也经受不起这帮子孙的几年挥霍。陈浩起身看向群山,屈臂一指栖霞山峦感慨道:“即便当今圣上有独撑大厦之宏愿,也是治于癣疾罢了……”
明和明善二人相视一笑,随后便向陈浩俯身一拜:“拜见少主!”
“师傅,师伯,你们……”紫鸢见师傅师伯向陈浩下拜,不由惊疑的失声喊道。
最为惊讶的要说得上当事人陈浩了,沉浸在感慨之中的他,突然身后被喊了这么一嗓子。本以为两位大师是参拜他人,故此惊讶的转过身子观瞧。他倒要看看,是何等人物竟然使得明和明善二位大师口称少主。
当转过身子后却惊讶的发现亭中并无他人,而两位大师行俯拜之礼的对象竟然是自己,于是赶忙搀扶起二位惊慌道:“二位大师这是为何?弟子可承受不起!”
明和却道:“阿弥陀佛,方才有意试探少主,还望少主恕罪!”
陈浩一听可是愣住了,这自己怎成了少主了?饶是陈浩自认头脑清醒,此刻也有些迷糊了,于是疑惑的问明和大师:“大师切莫认错人了,陈浩岂会是什么少主?”
明善微微一笑道:“少主无需生疑,贫僧与师兄已然断定,您便是我二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