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殿之上,文武大臣位列两旁,文左武右,李忱端坐龙椅之上俯视群臣,群臣低头不语静待圣听。王公公照例高声细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之后,却发现无一人上前奏本,像是在静静等待着什么。王公公心道,今日倒真是奇闻轶事,平日里崔、卢两党何曾这般相默一是。
就在这时禁军中尉马元贽上得殿来,行礼之后恭敬尊称:“圣上,陈大人已在宫门外侯旨待宣!”
“哦?陈爱卿回京了,宣!”李忱深有意味的看了看殿中群臣,继而眼神复杂的说道。
马元贽躬身称是便退了出去,不一会便来到宫门外。这传召本属宫内太监之事,奈何马元贽身为禁军中尉在巡视之时,恰巧遇到进宫面圣的陈浩。
身为李忱近臣的马元贽,自然知晓陈浩在李忱心中的地位。自李忱登基以后,马元贽这个从龙功臣却得到冷落架空的待遇,这让深有野心的他心有不甘。因此一向趋于逢迎的他,自然对陈浩笑颜相迎亲自传话,只希望待陈浩发达之时扶持自身一把。
“陈大人,请吧,圣上传召!”马元贽眉开眼笑的引着陈浩进宫。
“多谢马将军,陈浩惶恐!之前若非马将军有举荐之恩,又岂会有今日之陈浩……”陈浩见马元贽如此,心中略有所思。
陈浩也是之后才知晓,当年书法之所以进入李忱的视野,与这个马元贽有着莫大的关系。不论之初这马元贽是抱有何种意图,但是却实实在在的帮助了自己。
马元贽微微一笑,心道此子还算有自知之明,于是边走边提醒道:“此次陈大人回京可谓是冰火二重天,还望陈大人多多小心才是……”
陈浩自然知晓马元贽话中深意,于是便感激道:“多谢马将军提点,晚辈没齿难忘!”
马元贽没有作声,只是不置可否的说:“待陈大人辉煌腾达那一天,还望大人莫要忘记老夫才是……”
陈浩被马元贽这句话彻底呛到了,归其根究这马太监是要巴结自己。这还算罢了,一个太监在自己面前自称老夫,却感觉浑身不自在。
“晚辈如今有事相求,还望大人鼎力相助!”陈浩突然驻足施礼请求。
马元贽初听为之一愣,但随后便笑道:“陈大人有话尽管言来,老夫力所能及定会全力相助!”在
马元贽想来,这可是赚人情的大好时机,自己又岂能错过。
陈浩谦恭的郑重道:“若晚辈有所不测深陷囹圄,还望将军多多关照我陈府中人,并且遣一人到陈府取一样东西交于晚辈……”
额……
马元贽没想到陈浩会说着这样的话来,这算是临终托孤吗?本来冉冉升起的希望,此刻却如一盆冷水浇灌几尽而灭。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既然说出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因此脸色不自然的一笑道:“陈大人不必说如此丧气之话,有圣上在,陈大人便可无忧矣。倘若真如陈大人所说,老夫定会如你所愿!”
“多谢将军,已到殿外,请留步!”陈感激的施了一礼便朝金殿而去。马元贽看着眼前的宫殿,不禁摇了摇头,随即带着一丝苦笑离开了,他实在不知自己这般作为是对还是错。
陈浩走进朝议金殿,长长的甬道让他感受到周围大臣对他异样的神色。但陈浩却神态自若的走向李忱,丝毫不为众人神色而慌乱。
“微臣陈浩拜见圣上!”陈浩毕恭毕敬的整理朝服,向李忱行大礼拜见。
李忱手捏胡须轻轻的点了点头,他在仔细打量眼前的陈浩。相距上次见到陈浩已然有一年之久,如今的陈浩风俊了不少。如今已是十八岁的年轻人,较之一年前,让李忱觉得如今的陈浩已然脱胎换骨,成熟许多。
李忱欣慰一笑:“陈爱卿免礼,此次淮南之行时隔一年之久,辛苦爱卿了!”
陈浩不敢有怠,恭敬回应:“为圣上分忧,岂能言苦,职责所在,不敢有怠!”
“好,爱卿说得好!此次淮南事务朕甚是满意,如今淮南道灾情得以治理,罔顾法度之人得以伏诛,爱卿功不可没!”李忱多陈浩赞赏有加的原因,是他也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突发奇想之举,竟然得到了如此的效果。
就在陈浩要谦虚谢恩之时,暗涌的‘火山’终于爆发了。首当其冲当属是尚书右丞沈梦星,此人三寸胡须翼翼生动道:“圣上,微臣有本启奏!”
李忱见沈梦星上前动本要奏,心中却是微微一叹,他又岂能不知这帮人的意图,但自诩效仿先祖太宗一般广开言路,却又不能视耳不见问耳不听。于是便沉声道:“沈爱卿且将奏来!”
“微臣虽非御史重臣,但也也有几许不明之处,望回京述职的陈大人给以解疑!”沈梦星说着将目光转移到了陈浩身上,眼中尽是不屑与挑衅。
李忱见沈梦星并无过激言辞,但却有隐隐的担忧之色。然看向陈浩之时却是泰然自若,心中稍安些许:“准奏!”
有了圣上的默许,沈梦星便朗声问陈浩:“陈大人,淮南一行可还顺利?”
“自然顺利!”陈浩冷声回应,他可不认为这沈梦星出列奏本,就是为了问候自己几句。
果然不出所料,待陈浩回答完毕沈梦星便冷喝道:“陈大人,你犯下四宗大罪莫非尚且不知?”
“愿闻其详!”
沈梦星冷哼一声高傲道:“看守不利,以至于太极门人遁逃而走,此其一也;
枉杀无辜,以至于扬州数百手无寸铁兵将惨遭屠杀,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