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来到伊吾城走进议事厅,陈浩一眼观去厅中该到的将领皆已到场。陈浩与索家素来不和,于是只与索腾敷衍了几句便坐在一旁。在座的几名校尉看向陈浩的眼神很是鄙夷,对于陈浩这等文官校尉很是不屑。
对于众人的不屑陈浩并未放在心上,俗话说的好:面子是别人给的,脸是自己挣得。如今他寸功未立便身居校尉之职,已经让很多人心生不满,这也是为何陈浩会驻守柔远的原因。柔远地处偏远且少有军队驻扎,故此才会让他这个文职官员担任校尉。
索腾见众人皆已到齐,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既然诸位皆已在此,本都也不拐弯抹角,今日是商讨纳职县滋扰一事。想必诸位也明了,如今伊州三县唯独纳职县未有收复。张帅虽有心收复故土,然如今兵力有限无暇北顾,因此此事也就暂隔至此。
如今纳职县中聚集着回鹘及吐蕃残部,其人数不下一万之众。若是相安无事倒也罢了,然这帮匪类频频劫掠伊州,俘虏百姓抢夺牲畜,闹得民无宁日。故此今日召集诸位前来商议,众位集思广益想出一个应对之策!”
索腾这一席话说完,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唯独陈浩坐于末位显得有些孤立。这时一名屠校尉便直言道:“将军,此事很是棘手。想我伊吾城兵将不过三千,除去驻守城池与老弱病残,至多不过两千兵甲。对于拥有万人的回鹘残部,何来胜算?”
这屠名校尉的分析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如今伊吾城内兵甲甚少,若是数倍于回鹘早就取下了纳职县,也不会等到今日备受滋扰。
一听这话索腾也是颔首一叹,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等就眼睁睁的看着百姓受尽凌辱不成?我等身为军人不能保家卫国安抚子民,身着这份铠甲又有何用?”
“大人也不必忧虑,若是此事放在往日或许无回旋余地,然如今有陈校尉在此,定会有解决之良策!”
“哦?陈校尉当真有良策?”索腾目露惊喜的看向陈浩。
陈浩一听这话就知道麻烦事情终于来了,于是起身拱手一礼郑重道:“屠校尉过奖了,在座诸位皆无解决之策,陈某乃是一介后生,又岂有良策?”
屠校尉一听可就不乐意了,佯作不悦反驳道:“陈兄弟太过谦虚,我整个大唐上至朝堂之上,下至草野黎民,有谁不知陈兄弟智慧多谋。况且据屠某所知,陈兄弟在柔远县曾多次给予贼匪以痛击,有此足以见得陈兄弟胸有沟壑,用兵有方……”
话音落后伴随而来的是此起彼伏的附和之声,陈浩见状不禁暗自苦笑,什么时候自己的声望这般的高涨了?陈浩咂巴了两下嘴,最后无奈道:“既然如此,那陈某便抛砖引玉说一说自身的拙见!”
“哦?陈校尉有何高见,快快道来……”索腾希翼的望着陈浩,对陈浩接下来的见解很是期待。
飞鸟低鸣从山林间惊惶地飞起,杂乱地穿过西坠的夕阳,给予这荒凉的河西之地凭添了几份婉美。待嘈杂的鸟鸣之声消逝而去,整个天地恍若又归于沉寂。从戈壁飞旋而来的冽风如刀锋般掠过柔远县旷野,而在柔远的山林之中,却是起伏着狼群出猎的嚎叫着。
而就在此时,一支骑兵列队向此处山林而来,一路奔驰掀起滚滚烟尘。隆隆的马蹄声中间杂着刀剑的铿锵,如远山渐进的闷雷,势如破竹地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滚动。几百人的队伍没有人说话,林立的长枪、陌刀寒光涌动,在本就萧瑟的戈壁之上尤为显得肃杀。
为首的一名校尉却空手无刃,在整个队伍中显得极不合理。待队伍行至山林之外,身后四百名骑兵齐齐下马分为四队,均是手持兵刃等候施令。年轻校尉双目微眯看向不远处的山林,随后神态平静的屈指一指,用略显沙哑的声音轻声道:“风、林、火、山分别由东西南北包抄,若有一个方向狼群逃脱,全部受罚!”
“是!”四个分队齐刷刷的沉声应道。
随后一声令下四支分队从四个方进入了这片山林,一时之间整个山林之中便传来鸟兽悲鸣之声。此刻已经日落黄昏山林之中已渐阴暗,而隐约望去山林之中仍旧有着许多泛着绿光的双瞳。
此刻山林之外已然搭建起了营帐,营帐外点燃着篝火发出噼啪的焦躁声。校尉依旧若无其事的啃着烧好的羊腿,不时的饮着烈酒。而坐于一旁的清秀男子却有些焦虑道:“长风,你将这四百人深夜入山林,易某觉得甚有不妥……”
整个山林之中石谷分挫,即便是久居于此的猎户夜间也不敢轻易上山,否则也会因山中的迷雾所失去方向。又因为此处狼群众多,夜里人的警觉与视觉本身就是此消彼长,这对于四百人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考验,况且这四百人还未有携带照明之物……
坐于篝火旁的二人正是陈浩与易成天,而啃着羊腿喝着烈酒的就是陈浩。自从上次张府宴会之后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如今的他镇守伊州领辖的柔远县。当日陈浩拒绝了张议潮的好意,来到这距沙州一千余里的柔远县,就是为了能够亲自带兵。
当日张议潮本想将陈浩留在